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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獨尊儒術,並不是因為他信奉儒術,而是他需要儒術為他搖旗吶喊。儒家引陰陽入儒術,言說天命、災異,本意也是為了用天命來制約皇權,同時控制天命的闡釋權,為儒生進入仕途鋪平道路。從開始雙方就是同床異夢,爭執不斷,漢武帝、漢宣帝是外儒內法,儒家一直沒能如願。漢元帝以後,儒家終於得勢,沿著董仲舒指定的道路高歌猛進,終於推出一個儒生皇帝——王莽。

王莽的失敗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對皇權來說,天命的闡釋權掌握在儒生手中太危險了,所以光武帝登基後推行讖緯,就是要和儒生爭奪天命的闡釋權,後來又引古文經與今文經交鋒,到後來漢靈帝建鴻都門學,其實都是想打破經學的壟斷。對儒家來說,篤信儒家的王莽不僅沒能引導天下大同,反而天下大『亂』,夢想成空,從此不再談明君,只想做一個賢臣,今文經、古文經鬥來鬥去,爭的都是輔佐君王的權利。

但這依然是兩敗俱傷。讖緯讓謠言四起,土當代火,黃當代赤的說法鼓舞著一個接一個的野心家揭竿而起。今文經、古文經的爭鋒讓儒學的缺陷暴『露』無疑,也讓皇權有機可趁,外戚、閹黨趁虛而入,最後釀成兩次黨錮之禍,儒林受到重創。

時於今日,有識之士都清楚儒家遇到了問題,董仲舒那一套行不通了,如果不做出革新,儒家的沒落是遲早的問題。漢靈帝能搞出一個鴻都門學,其他人就可能搞出一個另外的什麼學。對儒家來說,拋棄今文經、古文經的分歧,求同存異,也成了儒生的自覺追求,今古融合已經成了大勢所趨。

楊彪不是黨人,但他和黨人走得很近。他久經仕宦,對這個趨勢心知肚明。此刻聽到張紘貶斥董仲舒,重提孔子,他雖然意外,卻不反對,重歸孔子之儒也是一種方向。楊彪更關注的卻是張紘的言外之意。孔子時代的天子是天下共主,不是皇帝,諸侯有其國,大夫有其家,這是為孫策割握建國尋找理論依據?

“依子綱所言,又當如何取捨?去董仲舒之儒,復夫子之儒?”

“董仲舒之儒可去,夫子之儒不可復。”

“哦?”楊彪眉梢輕挑,卻不發言,靜待張紘的解釋。

“文先兄這一路走來,可曾讀過南陽郡學的文章?”

“子綱是說那些蒐羅古碑,考證文字的文章嗎?”

“文先兄以為如何?”

楊彪撫著鬍鬚,沉『吟』片刻。“雖說碑文久遠,可資參考,但諛墓之風古已有之,也可不全信。”

張紘笑了,卻不上楊彪的當。“那與訛誤百出的經學相比,哪個更可信一些?我們再設想一下,如果發現暴秦焚書以前的六經典籍,是應該相信那些古文字,還是堅守如今各家所持的文字?”

楊彪沉默不語。這是漢代經學的致命傷,今文經也好,古文經也罷,其實來源都不可靠。以楊家所習的《尚書》而論,今文經源自濟南伏生,古文經源自孔安國整理的孔子壁中遺書。伏生傳經時已經九十多歲,其記憶是否準確,大家都心裡有數,更何況後來又分出數家,數家之間也不盡相同。論準確『性』,今文尚書大機率是不如古文尚書的——除非孔安國故意造假。

如果現在發現了孔子時代留下的古碑或簡策,那不管今文經還是古文經,都將成為笑話。如果研究的經籍文字都是錯的,那從這些文字中引申發揮出的微言大義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孫策不惜重金,資助邯鄲淳等人蒐羅古碑,不過就是為了這一天吧?荊吳也就罷了,以前都是蠻夷之地,出現孔子遺書的可能『性』不大,齊魯卻是儒家發源地,如今盡入孫策之手,如果他安排人在那裡蒐羅古碑,誰知道會發現一點什麼?

楊彪越想越不安,額頭冒出一層冷汗,有一種大廈將傾的不祥預感。他定了定神,追問道:“南陽諸君蒐羅古碑,成績斐然,或許能證明經籍訛誤,但這無損於夫子之道,為何夫子之儒亦不可復?”

“文先兄以為夫子之時可復嗎?”

楊彪警覺地避開了張紘的陷阱。“夫子之時不可復,難道夫子之儒就不可復?”

“作為學問,夫子之儒可復,可是又有什麼意義?天下共主之時,夫子不用於魯,尚可週遊列國,以求一逞抱負,今日皇帝一統天下,夫子若不能得用,大概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乘槎浮於海,要麼取而代之。”

“子綱焉知夫子若再世,不能用於皇帝?皇帝雖幼,卻英明果斷……”

張紘看向楊彪,笑而不語。楊彪訕訕地閉上了嘴巴。他的祖先楊震被稱為關西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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