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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修接到訊息後,第一時間將路粹的文章付印,大量派發。
數日之間,長安轟動。
禰衡寫文章向楊修挑戰,楊修避而不戰,一點回應也沒有,禰衡以為佔了上風,又連發數篇,來勢洶洶,楊修也沒反應,甚至連原本寫的文章都停了。見此情景,不僅禰衡得意,就連觀戰的看客都覺得楊修外強中乾,不過如此,遇到真正的對手根本不敢應戰。
路粹的文章一出,大家都明白了。原來楊修不是不敢應戰,而是不屑應戰。禰衡原來是這麼個東西啊,是個人都不願意搭理他。別的都可以原諒,自比聖賢這一點觸及了絕大多數人的底線。就孔融本人而言,這已經不是狂妄,而是不敬。
大家可以原諒他口無遮攔,可以原諒他作威作福,可以原諒他在北海相任上政績一塌糊塗,但是不能原諒他以孔子自居。孔子不僅是儒門聖人,更是孔融的祖先。連自己祖先都不尊敬的人,怎麼可能得到別人的尊敬?依附他的禰衡,又能是什麼好貨色?
人而無恥,不死何俟!
孔融、禰衡收到文章時,一看到作者署名就有些不安。路粹原本是袁譚的部下,他們在鄴城的那些事,路粹知道的還真不少。再看內容,果然不出所料,直接將老底揭了,一點面子也沒給他們留。禰衡氣得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路粹欺人太甚,當時就要收拾行李,去襄陽找路粹決鬥。
孔融有經驗得多。他攔住了禰衡,對禰衡說,貶低對方人品不過是論戰的前奏,真正的戰鬥還沒開始,你跑到襄陽有什麼用?路粹躲在襄陽城裡,你可能連他的面都見不著,說不定惹怒了孫策,直接讓人把你砍了,扔進漢水。你稍安勿躁,看他們有什麼後續的招數,再逐條批駁就是了。
禰衡覺得有理,勉強忍住了。
孔融勸住了禰衡,自己心裡卻有些不安。他覺得這次可能惹了麻煩,卻說不清是什麼樣的麻煩。路粹不可怕,可怕是路粹身後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學問淵博的當世通儒蔡邕,一個是武力強橫的大將軍孫策。有這一文一武撐腰,路粹的底氣不是一般的足,即使他和禰衡聯手也未必有勝算,更何況長安還有一個打遍朝堂無敵手的楊修。
孔融想來想去,覺得有必要向袁譚求援。他在鄴城做過幾天客,與袁譚有點交情,也知道大儒鄭玄就在鄴城,朝廷一直希望袁譚能夠和曹操一樣出兵,牽制孫策,袁譚卻一直沒動靜,長此以往,對朝廷,對袁譚都不是好訊息。如果能借著這次機會促使袁譚和孫策對立,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就算袁譚不出兵,拉上鄭玄參與論戰也是好的。
孔融寫了一封信,又收集了相關的文章,派人送往鄴城。
——
不出孔融所料,沒過兩天,路粹又一篇文章面世。這篇文章卻不是針對禰衡的回應,而是一篇王莽的傳記,以年為綱,很簡略,從王莽出生到王莽被殺,一年一年的列出來,後面列出一些簡要的事件。這篇文章看起來有些無趣,至少普通百姓沒什麼興趣,但是長安城裡不乏讀書人,他們立刻聞出了這篇看似寡淡的文章背後的意旨。
按照《漢書》的既有體例,以年為綱是帝王本紀的寫法,這是要為新莽作史?
這可是一件大事。承認王莽是皇帝,也就是承認漢祚當時就結束了,如今的漢室雖然也是高皇帝的後裔,卻並非一脈相承,中間有十五年的新莽。承認新朝,承認王莽是真正的皇帝,就涉及禪讓的合法性——王莽不是用武力奪取的江山,而是禪讓——如果聯絡到當前的形勢,這簡直就是為再一次禪讓造勢。
有人很激憤,認為替王莽翻案是借題發揮,狼子野心,是為孫策篡位張目。更多的人卻保持沉默。新莽覆滅一百六十年,對個人來說已經是過去,可是對很多家族來說,新莽朝的影響還遠遠沒有消散,有不少家族還活在新莽的陰影之下,難以翻身。
即使沒有利害關係,作為讀書人,對王莽的覆滅也很難完全漠視。拋除讖緯、天命等玄遠難知的神秘元素,王莽代漢的過程簡直是儒門的理想,他後來做的那些事也是按照儒門的經典來的,為什麼最後卻失敗了?是王莽做錯了,還是儒門經典錯了?如果說是王莽做錯了,那他又錯在什麼地方?
這一百多年來,這個問題其實一直沒有解決,官方的解釋很權威,卻無法令人信服。如果說是天命,那現在朝廷偏居關中,孫策獨霸五州,是不是天命?如果是,朝廷是不是應該禪讓?如果不是,那朝廷是不是可以坐等孫策自取滅亡?
一時間,長安的輿論風雲突變。
訊息傳到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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