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5章 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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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雍辭別了劉修，順水而下。沽口有樓船等著，接上他後，扯起五帆，沿著海岸向東北急行。

樓船很穩，船上裝置齊全，物資供應也很豐富。簡雍趁此時間休息，整理自己這一路來的所見所聞。此行詭異之處甚多，他需要好好反思一下，以便向太史慈和孟建彙報時能夠更完美一些。

回了一趟涿郡，看到了昔日的同伴，如今的中山王劉備，簡雍既惋惜劉備的無奈，又慶幸自己當時的決斷。如果他當時不離開劉備，此刻不管是不是和關羽、張飛一樣被冷落，這日子都不好過。在涿郡尋訪親友時，他明顯感覺到涿郡人對劉備的敵意。

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足夠的補償，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和冀州人和平相處。

船行兩日，簡雍到達菊花島。在菊花島暫停時，他遇到了在此檢查漁業的長史田疇。秋後可能會有大戰，充作行軍乾糧的魚乾數量必須充足，不能有任何閃失，田疇不放心別人，親自趕來檢視，確認數量無誤，能夠滿足大軍的需要，同時也要檢查負責的官吏有沒有貪腐的情況。

與簡雍談了幾句，聽說涿郡太守是邢顒，田疇立刻問道：“是河間鄚人邢顒邢子昂？”

“長史認識？”

田疇笑了笑。“豈止是認識。他來幽州遊歷時，與我盤桓年餘，相處莫逆。此人性情淡泊，持身甚正，倒不是一個熱衷功名的人，且執法守禮，頗有治才，由他任涿郡太守倒也合適。憲和，說起來，論將才，幽州可與冀州相當，論理政之才，幽州要稍遜一籌。將來天下混一，戰功難得，我幽州士子出頭更難，籌建政務堂迫在眉睫啊。”

簡雍深表贊同。“若建政務堂，長史當為第一任祭酒。”

田疇搖搖頭。“憲和，這話若是早五年說，我當仁不讓，現在麼，不敢這麼說。若是沒有公務在身，讓我去江東遊學，再歷練幾年，將來回幽州籌建政務堂，任祭酒，我可以問心無愧。如今中原新政已經漸入正軌，文武各有專攻，研究越發深入，我這點能耐哪敢擔任祭酒，誤人誤己。”

簡雍咂咂嘴，也有些擔心。幽州人才少，如今願意投效的都得到了太史慈的重用，根本抽不出人手去中原進修。現在沒什麼問題，將來天下太平，戰事平息，戰功難得，家族興旺還要靠文職，這可是幽州的劣勢。

“憲和，我有意選拔幾個族中子弟去中原，你覺得如何？”

“好啊，若是能到吳王身邊做個侍從，那就更好了。”

田疇搖搖手。“侍從雖好，畢竟還是武職，不如隨其所好，只要學有所得就好。一州之興衰，需要多種人才。我觀大王之意，必對邊疆有所倚重，這時候派些子弟去求學，將來必有用武之地。”

簡雍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心裡有些遺憾。還是田疇有眼光，看得遠，他就沒想到這一點。否則這次回涿郡公務，一定挑幾個可造之才帶著。不過也沒關係，現在寫信回去也來得及。

兩人說了一陣，暢想十年、二十年之後的幽州，心潮起伏。

田疇和簡雍討論了涿郡的形勢。根據簡雍的描述，田疇覺得劉備近期必然會有大舉動，秋後再行動很可能會貽誤戰機。如今劉備控制著中山、河間，已經進入冀州腹地，如果他想對冀州用兵，只要準備充分，很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分出勝負。太史慈就算收到訊息，迅速出兵，大軍主力趕到戰場也需要一個月，那時候劉備很可能已經得手了。

除此之外，田疇覺得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幷州北部。匈奴人這幾年接連受創，鮮卑人又遠離邊塞，幷州北部的雁門、雲中諸郡出現了空白，劉備很可能會從代郡進入幷州北部，進而控制通往草原的商路，從中牟利。關羽是河東人，當年殺人逃亡，經由幷州來幽州，他對那一帶的地形有所瞭解。如果劉備要派人取幷州，他是最好的人選。雁門得手，關羽再一路南下，取太原、上黨，劉備就有可能跨有冀並。

簡雍也有這樣的擔心，更不敢怠慢，兼程趕往昌黎。

——

太史慈、孟建聽完了簡雍的報告，也得出了和田疇類似的結論。劉備野心不小，近期必然有所舉動。不管他是圖謀冀州，還是圖謀幷州，都不能讓他輕易得手。

反覆分析了各種條件後，孟建覺得劉備意在冀州的可能性更大。袁譚戰降不定，冀州內部有分歧，此時正是趁亂攻取的好機會。有了冀州，劉備就能解決幽州錢糧不足的劣勢，掌控河北。再考慮到為劉備主謀的是袁熙舊部逢紀，支援劉備的又以冀州人為主，孟建覺得這個判斷基本符合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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