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小糯米不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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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御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笑著搖搖頭。

耳朵裡充盈著小糯米和念念的歡笑聲，也就只有在老宅，他才能感覺到生活除了壓抑和苦悶外，還是朝氣蓬勃的。

孩子……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張稚嫩的倔強的對他充滿了仇視的面孔。

耳邊不停的縈繞著那句“我爸早就已經死了，墳頭草都半米高了”。

像是魔咒梵音，久久不能平息。

他狠狠的甩了甩頭髮，幾步下樓，拎起茶几上的車鑰匙，就衝出家門。

此時此刻的霍景御，心裡翻湧著一股肆虐的陳殤。

深埋在心底，欺騙自己已經忘了的回憶，漫天遍地的席捲上來，阻礙了他正常的思維方式。

不知不覺開車到了熟悉的一棟單身公寓樓下，他停下車，抬眸看著高聳入雲的樓層，驀地回神，他到底在幹什麼？

雙手握緊方向盤，劍眸微斂，正要倒車回去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樓門口走出來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和家居棉拖鞋的女人。

手裡拎著垃圾袋，朝不遠處的垃圾箱走去。

霍景御腦子一熱，竟然推開車門下了車，大步跑到溫薏身後，溫薏扔了垃圾轉過身的剎那間，看到霍景御，渾身一顫。

而後，低著頭就要從他身邊走開。

兩人擦肩的片刻，霍景御冷不丁的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還是那麼涼。

一到冬天她的手腳就涼的好像冰塊，以前她最喜歡的就是把手塞進他的掌心裡，有時候惡作劇從領口塞進他的襯衣裡，或者是睡覺的時候把兩隻小腳丫戳到他兩腿之間。

溫薏有一瞬間的怔忡，那熟悉的久違的溫暖好像又回來了。

然而這是錯覺，所以溫薏理智的把它拋棄，不管捨得捨不得，她甩開霍景御的手，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胳膊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緩緩垂下。

“溫……溫薏。”他突然出聲，這個名字好久不叫，都生了幾分，舔舐一下舌尖，他重複道，“溫薏，溫薏，新年快樂。”

“……”溫薏頭也沒回，只腳步頓了頓，快速回應，“謝謝。”

她不會祝他新年快樂。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希望它一輩子都不會快樂，讓他終生生活在痛苦中，終生痛不欲生才好。

“溫薏。”他轉身，追上去，攔在溫薏面前，“能不能……能不能讓我上去坐坐？”

“不能。”溫薏絲毫不猶豫，“很抱歉，我討厭你，我兒子更討厭你，我怕年初一碰到討厭的人，一年過的都不會如意，所以，抱歉。”

“溫薏。”他語氣裡有些無奈，像是很久以前縱容她嬌蠻的寵溺的無奈。

“霍市長，請您自重。”溫薏淡淡開口。

“壞蛋，你想對我媽媽做什麼？”冷不丁的，霍景御身後一道稚嫩卻中氣十足充滿憤怒和恨意的男孩聲音猛然響起。

霍景御心裡莫名其妙的一喜，連忙轉身。

“不要！”溫薏意識到兒子要做什麼，大吼一聲。

可為時已晚，霍景御轉身，男孩抓起地上的石頭狠狠扔過去，不知道該說男孩手法準還是霍景御運氣差，一塊尖銳的石頭剛好砸到他的額頭。

尖銳的稜角破了面板，鮮血接踵而至，順著他立體深邃的臉部輪廓，從額頭一直流到下巴，在下巴邊緣打了個轉，低落在他的名貴風衣上。

“壞蛋，活該！”十歲的男孩捏著魔方，用威脅的目光瞪了一眼霍景御後便快速走到母親身邊，把母親擋在身後，“打你的人是我，如果你要報仇就來找我，如果你還要找我媽媽的麻煩，我不會放過你。”

小男孩眸光裡都是狠意，不像是同齡孩子。

說完，他牽著溫薏的手，拉著溫薏離開，霍景御甚至還可以聽到母子倆的說話聲音。

“媽媽，我今天又多收了一個學生，你不知道那個老爺爺超級笨，就連魔方的一面都拼不起來，我讓他回家練習練習，我們約好明天公園見。”

“陪老人家玩玩就好，下次人家給你學費可千萬不能要了啊。”

“媽，你都說了八百遍了好不好！我知道我知道了。”

“……”

霍景御默默的站在原地，血跡凝固在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晴朗的天空突然陰沉下來，飄散下來幾朵雪花。

落在臉上，很涼，卻遠遠不及心裡的冷。

*

霍家老宅，臥室

周若萌小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