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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璧的否認令容溪再次愣住。
她如果不是親眼看著容濱被石璧劫走,很可能真的信了石璧的鬼話。
想到這裡,她面露惱色。
瞧見容溪的反應,石璧皮笑肉不笑,說道:“聖女,你說我潛入州城,可有人證、物證?空口說白話,恐怕有損聖女的聲望。至於你所說的‘把人交出來’——無論是誰,進了我西二營,便是我西二營的人。別說是你的族弟,就算是你的親弟弟,我也不能把人交給你。”
容溪頓時覺得難以招架。
她強裝鎮定,越過石璧,在主位右側的交椅坐了。
劉筠亦步亦趨,站在她身後。
“行,既然你不願意把人交出來,我就留在這裡守著他。反正,我已經將濁澤的異象報與蔡都督,想必他很快就會派人來巡查。”容溪小小使了一詐。她若能打動蔡都督,也不必前往湖州向靖南王求援了。
石璧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派人來巡查?是派高凌那個怕死鬼?還是派杜升那個飯桶?別說東一、三營無人可用,就說我們鱟蠍部的容首領,他會讓外人插手濁澤的事麼?”
“可是……”容溪幾乎要脫口說出“赤猊軍”這三個字,卻猛地住了口。
石璧為什麼要說,她的父親不會讓外人插手濁澤的事?她去湖州求援明明就是她父親的主意。
當她藉著王妧將趙玄和赤猊軍引來容州後,王妃姑姑恰好送來了一封充滿警告和血淚的家書。
就是這封家書,改變了她父親的態度。
容氏的目標不再是引赤猊軍為援,而是除掉趙玄,收赤猊軍為己用。
這細微之處的轉變,只有他們父女二人知道得清楚。
石璧怎麼會認為,她父親從頭到尾都不願讓外人插手濁澤的事?當初,石璧還痛罵過她父親引狼入室,怎麼轉身又把這件事給忘了呢?
“沒有‘可是’。濁澤異象已出,容氏想要進去探一探,我自然不會攔著。”石璧咧著嘴,露出陰沉一笑,“就怕你們沒本事,進得去,出不來。”
容溪騰地站起身,指著石璧,大罵一聲“叛徒”。
劉筠在心裡暗歎一聲。
她已經隱約猜到趙玄引容溪來找石璧的目的。
這時候,石璧終於露出他的獠牙和利爪。
西二營總管朝前一步,仗著身形,居高臨下望著怒容滿面的聖女。
“叛徒?你們容氏的叛徒?”他瘦削的面龐猙獰可怖,猶如吃人的惡鬼,冷笑著反問道,“我石氏從來就不是容氏的走狗,何來叛徒的說法?‘能者居上,強者居上’,這不是你們容氏幾百年來奉行的道理麼?你難道不知道,這兩句話後面還應該接一句,‘後來者居上’?”
容溪被他身上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勢嚇得跌坐回去。她又氣又怕,渾身發抖,連話也說不完整了。
劉筠見此情形,不得不上前扶住她,並用力撫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
現在的容溪恐怕更加認定石璧已經和趙玄勾結這件事。可是在劉筠看來,事實並不一定如此。
不知怎的,劉筠突然想起王妧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想要打敗仇敵,就要比對方多走一步。
她很肯定,王妧話裡所說的仇敵就是趙玄。
“石總管,你把一個身中瘴毒、半死不活的人留在西二營,就不怕他人一死,連累整個西二營一起遭殃嗎?”劉筠從容溪身後站出來,聲音平和,神情也十分鎮定。
石璧這才正眼看向衣著相貌皆平平無奇的劉筠。
從踏入議事廳開始,在容溪張揚的言行舉止襯托之下,劉筠就像僕婢一樣謹慎而卑微。眼下,情形卻正好顛倒過來。
劉筠敏銳地覺察到石璧的輕視。她非常熟悉這種目光,以至於她足夠熟練地、不動聲色地承擔起來。
她接著說:“你不怕,是不是因為你早就有了應對的辦法?”
這一問,倒叫石璧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你是什麼人?”
劉筠察覺到他的語氣、神態稍有變化。她側著臉,看了容溪一眼,回答道:“我是聖女的隨從。”
她沒有說實話。
石璧因她的動作而發出嗤笑。他又問:“我能有什麼應對的辦法?”
劉筠的心跳得飛快。她猜對了嗎?
她略一思索,說:“西二營和濁澤只隔著一道屏嶺,濁澤有什麼風吹草動,西二營一定是最先知道的。厭鬼降世,營中兵卒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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