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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還是羿麼?
不,他的劍,在片刻前還插在她背上。這次回來他並不是為了救她,而是為了殺人!——在認出她之後,他還是毫無猶豫地繼續向目標發起了刺殺——哪怕她正擋在對方的身前。
他終究還是捨棄了她。
阿黛爾看著他,步步後退。臉色蒼白。
彷彿看出了她的恐懼,他在一丈之外停下了踉蹌的腳步,再不靠前,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他用漆黑的眸子凝望著她,緩緩鬆開捂住咽喉地手,打了一個只有他們兩人才懂得的手勢
“不要怕,阿黛爾。”
就在那一瞬,她爆發出了一聲恐懼的驚呼,從雪地上霍然站起,狂奔向他。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他忽然在她面前倒下,踉蹌跌入雪地——她的手指剛觸及他的盔甲,便被狠狠壓在雪地上。阿黛爾被帶得重重跌坐在他身側,震驚地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咽喉已經被鋒利的劍割斷了,捂著的手一放開,血如箭一樣地射出,染紅了衣襟和白雪。
“羿……羿!”她撕心裂肺的大喊,用力推著他。
他只是對她微笑了一下,彷彿想對她說什麼。然而已經無法再出聲。他將自己的劍緩緩放在她的手心裡。然後抬起染滿鮮血的手,似乎想去撫摩她的臉頰。然而手舉到一半便沒有了力氣。貼著她的下頷頹然垂落,只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長長的一線血紅,便再無聲息。
風雪裡,血的溫暖還留在頰上,他卻已經在她懷裡闔上了眼睛。
“羿!羿!”阿黛爾緊緊抱著他的頭,在耳邊拼命呼喊著他的名字,“不要!”
她徒勞地呼喚著他,如幼年無數次一樣抱緊他的頭盔,親吻他刀痕遍佈的額頭,把手放入他尚自溫暖的手中,扣緊他的十指——然而,這個人已經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如童年時那樣對她微笑,把她抱上肩頭了。那雙在黑夜裡凝視她無數次的眼睛已經闔起,沉默如死亡。
他是她的朋友,她的兄長、父親和保護者——是她生命裡從小除了哥哥之外的唯一男人。然而這個曾經發誓永遠守護在她身邊的人,就在這一刻永遠離開了她。
阿黛爾怔怔地跪在雪裡,將羿的頭抱在懷裡。花還在不斷飄落,她能看到他的靈魂如輕煙般從軀殼裡升起,在風雪裡升上灰冷的蒼穹。死亡結束了這一生所有地苦痛,他的魂魄恢復了生前容貌——那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英俊的臉,用黑色的眸子凝視著她,宛如深沉的海。
他在虛空裡抬起手,做了一個無聲的手勢
“原諒我。”
“我原諒你……羿,回來!不要丟下我!”她失聲,不顧一切地對著雪空伸出手,想去擁抱他——然而他卻隨著一陣風,彷彿輕煙一樣在她的手裡消散,只留下最後的微笑。
“阿黛爾,我把我的劍留給你。從此,你要自己守護自己了。”
又一陣風從雪谷裡捲來,無數花朵紛紛飛舞,宛如盛大的煙火的海洋,將純白無罪的靈魂捲上了蒼茫的天宇——那個她永遠到不了的地方。
她抱著冰冷的屍體在雪地上慟哭,無邊落花飄落,彷彿心裡滴出的血。
那個勝利者在林間深處默默凝望著一切,沒有走上前去。公子楚站在落花裡,握著劍劇烈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從肺裡帶出了大口的血。雪谷寂靜如死,在風起花落的時候,他將劍插入面前的雪中,單膝下跪,對著那個逝去的亡者深深行禮。
舒駿,直到今日,你我之間,終於是做了個了斷。
生於不同的國度,不同的王室,無論怎樣惺惺相惜,我們這一生註定了只能成為你死我活的對手。如今,你已經做完了你應該做的事,為國為民竭盡了全部的力量,也算是得以無憾無悔。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不妨讓那束縛了你一生的“公子昭”的枷鎖從身上脫去,作為簡單純粹的“羿”,好好的在她的懷裡安眠吧!
然後,讓我把你埋葬在龍首原上的英雄冢。
公子楚垂下眼睛,默默為亡者祝誦,然後從腰際摘下玉簫,緩緩吹起——那是他在金谷臺上曾經吹奏過的曲子。當日是為自己送行,而今日,卻是為他。
清冷悽烈的曲聲從空洞的腔子裡吐出,響徹了這個灰冷的雪空。
“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
“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
“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
“誰共我,醉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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