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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也顫抖得無法自制。
“哥哥?”阿黛爾微微一怔,頓住了推搡的手。
他沒有回答她,身子顫抖得如同風中樹葉——那種深埋在骨髓裡的痛苦又開始蔓延了,他正在忍受世上最可怕的折磨,已經沒有餘力再集中思想回答她的呼聲。
“阿黛爾,我……”他晃了一下,緊緊握住身側的帷幄,然而身體還是一瞬間失去了平衡,重重向著榻下摔去。扯斷的紗帳覆蓋了他,他急促的喘息,掙扎著想站起來,然而身體彷彿被某種魔咒控制了,不停的抽搐和痙攣,每次剛剛站起就又重重倒下。
“哥哥!”阿黛爾驚呆了,從床上霍然坐起,“你……你又發病了麼?”
他還是沒法說話,牙關緊咬,嘴角有白沫開始滲出。在席捲全身的痛苦抽搐中,他極力剋制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睜大眼睛看著屋頂。目光失去了平日的清澈,顯得瘋狂而猙獰,蒼白的臉在不停的抽搐,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哥哥!”阿黛爾顧不得自己還重病在身,穿著睡袍從床上赤腳跳下來,一把抱住了他。他的手痙攣地伸過來,顫抖著握住她純金一樣的長髮,手指冰冷如雪。
“原諒我,原諒我!”她失聲哭泣,向他認錯,“我再也不說那樣的話了!”
哥哥又發病了——從幼年開始,每當他被逼到死角,精神上承受的痛苦到達一個極限,這種可怕的病就會忽然發作,令他從身體到心靈都瞬間崩潰。然而隨著長大,他的性格漸漸堅強,這種病也得到了控制,已經很久沒有再犯過了。
西澤爾顯然在極力和猝然襲來的病魔抗爭,根本聽不到妹妹在耳邊的哭泣和哀告,然而身體還是崩潰般的不受控制。他眼裡漸漸流露除了絕望和憤怒,忽然間推開了妹妹,發狂般地將手肘和膝蓋撞向了銀製雕花桌腳!
一下,又一下,血肉在尖利的金屬上發出鈍響。阿黛爾驚叫著撲過來,拼命壓住他的手臂,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壓了上去,才阻止了這樣瘋狂的自殘行為。
血從身體裡流出來,劇烈的痛苦在一瞬間壓倒了病痛,令西澤爾從癲癇的發作裡暫時解脫,神智開始一點點回復。
“哥哥……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說那樣的話了。”阿黛爾因為恐懼而哭泣,語無倫次地哀求,“求你別這樣……我再也不說了,再也不說了!求求你別這樣!”
西澤爾在她懷裡顫抖,緊咬著牙,眼裡帶著可怕的光——他恨自己。每一次在這樣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會背叛他的意志,將他所有的能力奪去,讓他變成了一個令自己痛恨的、毫無用處的殘廢——宛如回到了童年時。
他拼命掙扎著想站起來,眼神就像是一匹被關在籠子裡的野狼,絕望而瘋狂。
“不要動,哥哥,不要動!”阿黛爾按住他的手,將手巾捲成一卷,塞入他緊咬的牙關裡,“我讓羿馬上去叫醫生過來……你不要動。”
“不……不要叫羿進來。”他努力吐出了口裡的手巾,劇烈地喘息,“癲癇是被神詛咒的病。不要讓、讓一個奴隸,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阿黛爾怔了一下,淚水奪眶而出。哥哥還是那麼驕傲,寧可死也不願讓別人看到自己衰弱無力的一面。可偏偏這種病卻是與生俱來,附骨之蛆般至死難以解脫——難道說……他們這一對兄妹,真的是被神詛咒過的麼?
西澤爾在劇烈的發病後漸漸平靜下來,胸膛不停起伏,臉色蒼白如死。她不敢再動,就這樣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不停用手巾為他擦去額頭滲出的冷汗。
寂靜中,只有急促的喘息聲迴盪在華麗寬敞的寢宮裡。
水晶沙漏裡的沙子在無聲的流瀉,時間緩慢得如同凝固。不知過了多久,西澤爾全身的痙攣慢慢停止,蒼白臉上泛起病態的紅潮,闔起的眼睫在微微顫動。
“哥哥。”阿黛爾輕聲喚,試圖讓他的眼神凝聚起來,“哥哥?”
他應聲睜開眼,虛弱的看著她,眼裡的瘋狂如同霧氣一樣的在消散。那一瞬,她在他散亂的眼神裡看到了無數東西。
“阿黛爾……”他低聲呼喚她的名字,聲音因為方才的一輪病痛而嘶啞。她連忙握住了他的手,將它貼在自己臉上,啜泣:“我在這兒。”
“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應該明白。”當他凝聚起神智時,第一句話就是如此,“我不是。”
她沒有再辯駁,只是無聲的點頭,淚水一連串的落下來。
“你將來會知道,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和我。”他輕聲道,痛苦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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