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中央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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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然靠在紅蓮的肩膀上，彷彿找到了什麼依靠，悠悠的說起了以前的事情：

“其實我不是蛟河本地人，我從小生活在北京……

從我懂事的時候開始，我就沒見過我爸爸長什麼樣子，我大概只是我媽媽的一個錯誤，我媽媽很少給我笑臉，

但是即便如此，我能感覺的到，我媽媽是愛我的，真的能感覺得到，即便是自己很辛苦，但是沒有讓我受太多苦，我覺得這樣就好。

直到我七歲的時候，那一年的聖誕節，我陪著我媽媽一起幹活，等到我媽媽下班的時候，看著周圍店面張燈結綵的樣子，

我真的是歡喜極了，我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時看到奶油蛋糕，如果能擁有，要我怎樣都可以……

或許你會覺得可笑，但是對於小小的我來說，那就是我的天。

我媽媽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渴求，人生第一次，我媽媽帶我走進了商場，真的好大，吃喝玩樂什麼都有，逛了一圈之後，我格外的喜歡兩樣東西，一個是奶油蛋糕，另一個是玩偶熊，

它們的價格差不許多，我真的都想要，我第一次向我媽媽提出了無理的請求。

你知道我媽媽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你媽媽是怎麼說的呢？”

紅蓮適時的搭話。

“我媽媽告訴我這兩樣東西只能選一個，做人是不能夠太貪婪的，我只能選擇我最喜歡的東西。”

陳然輕輕的說著，紅蓮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媽媽是個有智慧的女人。”

“可是我不是，我大概是個壞孩子吧，我選擇了奶油蛋糕，當我擁有了奶油蛋糕的時候，我覺得，奶油蛋糕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甜，

我有些後悔了，或許不是奶油蛋糕不甜，是我有些別的想法，我求著我的媽媽，就算不買小熊，也讓我看一看，摸一摸，

我媽媽執拗不過我，心一軟，就答應了，然後，然後我耍了一個小聰明，

我不小心的把奶油蛋糕蹭在了小熊身上！弄髒了小熊，這樣我媽媽不買也不行了。

於是我真的這樣做了，店面的老闆把我媽媽好一頓數落，最後我媽媽用僅剩不多的錢，買下了小熊，那一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我頭一次覺得我真的是太聰明瞭。

那一天，我媽媽問我，我是不是故意的，我當然不會承認，就這樣，我想要的兩樣東西，我都擁有了，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

那是我做過最蠢的事情！”

陳然在紅蓮的肩膀上蹭了蹭腦袋，沒有再說下去。

“小孩子耍些小聰明，不是什麼大毛病。”

紅蓮輕輕的拍了拍陳然的手，

陳然才繼續說道：

“是吧，小孩子耍些小聰明不是什麼不可原諒的錯誤吧，可是我媽媽卻，不要我了……

聖誕節過後的一天，我媽媽把我送到了孤兒院，說過一天就來接我，可是我也沒想到，那是我最後一次見我媽媽。”

“她大概是是有什麼苦衷吧，她是愛你的不是嗎？”

紅蓮皺了皺眉頭。

陳然卻反常的輕笑：

“我到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小的時候，以為是我太貪心，

我丟掉了小熊，我大聲的哭泣，我虔誠的懺悔，我的耳邊不斷的迴響著我媽媽那一句冷冷的話，做人不能太貪婪！兩個只能選一個。

很長一段日子裡，我覺得只有我自己不會離開我自己，其他人，都會離去，沒有什麼是屬於我的。

二十年，我不願意打扮自己，不願意和別人交流，甚至不願意交朋友，大學順利畢業後，我做了記者的工作，成為了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狗仔，

跟拍生活中的瑣事醜聞，我發現，人啊，不過就是那個樣子，不成功的人拼命努力著，成功了之後也會變成自己所討厭的人，生活中有些太多太多的不能言明的規則，

肯付出才有收穫的機會，我看了太多，慢慢的，我覺得我和這個世界，有些脫軌了，我就像是一個看客。

我不會去擁有任何東西，我也不會失去任何東西。

就像那個著名的主持人說的，沒有希望，是不是也就不會失望了？”

紅蓮抽出來被陳然抱住的胳膊，把陳然抱在懷裡，輕輕的安慰著：

“陳然，你太累了，夜深了，睡一會吧……”

紅蓮輕輕的摟著陳然，陳然在自己的自言自語中，絮絮叨叨中慢慢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