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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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後，秋驪收到了來自天師府的信件。天師府要舉辦羅天大醮選拔新任天師的訊息也很快傳遍了整個異人界。在這個節骨眼上，張楚嵐的存在剛被曝光，張之維就要舉辦羅天大醮，說他不是為了張楚嵐鋪路，秋驪半分也不信。只是舉辦這種盛會不僅是張之維一人拍板，還得十佬都參與決策才能決定下來，看來不只是全性，十佬之中對張楚嵐感興趣的大有人在。當然，張之維想保張楚嵐，其他人卻未必，炁體源流作為八奇技中最神秘的功法之一，自然人人眼紅，對於還算有良心的，自然是拉攏交好為主，對於沒什麼良心的，若是得不到，說不定就會直接毀掉。這種情況下，張楚嵐非常容易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雖然張錫林將他託付給馮寶寶，但馮寶寶自己的存在都不能聲張，往後說不定還需要張楚嵐看顧著她，要擺脫劣勢，還是要靠他自己去積攢些勢力才行。

聊天介面上，私聊框突然跳出來。

我是貓：秋秋~你聽說了龍虎山的事了嗎~

秋老六絕不認輸：嗯，聽說了，怎麼了？

我是貓：龍虎山在江西哎，那裡好遠好遠的，人家懶得動嘛~

秋老六絕不認輸：你一個待在上海的，好意思跟我這個待在北京的人說江西遠？南方是你的轄區，我替你去也不像話啊。

我是貓：但是人家一直都是走神秘路線的嘛，這一次龍虎山上肯定有很多很多人，到時候都認識人家了怎麼辦？

秋老六絕不認輸：你只是怕臉熟以後沒法自由自在蹭吃的了吧。

我是貓：豈可修！瞎說什麼大實話！趕緊的，去不去！我給三倍錢！

秋老六絕不認輸：你的轄區，我沒道理去啊。愛莫能助。大不了以後你少吃點高階貓糧唄。

我是貓：我不！斷我貓糧者，雖遠必誅！你給我等著！

秋驪才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自從秋驪加入之後，其他的幾個哥哥姐姐們全都變懶了，有外勤都推給秋驪，也不管在誰的轄區裡了，害得她一個人幹四個人的活，到處當劊子手，否則“殺星”這個名號怎麼能這麼快轉移到她身上的。尤其是這個三姐，明明一把年紀了，一千三百多年道行的妖修，這幾年卻越來越喜歡變回原形，率領流浪貓到處蹭吃的，吃得滾圓滾圓，誰見了不誇一句大雪球成精。也虧它那幾條多餘的尾巴一般人看不見，不然估計早就被捉住送研究院了。貪圖安逸久了，這隻胖貓就更懶得離開便宜鏟屎官們，秋驪不知道幫她幹過多少私活了，好在她給錢爽快，每次都讓秋驪充分感受到了包郵區的鈔能力。

龍虎山，她還真不太想去。雖說他們六個特殊公務員在異人界橫著走，連公司都得唯唯諾諾，但是也不是無敵手，至少對於現在的秋驪來說，張之維暫時還打不過。這個活了一百多歲的老人依然表現出一種令人驚訝的旺盛的生命力，彷彿衰老的只有他的皮囊，而內裡依然如鋼筋鐵骨，行動自如。

要是把現在的異人界看成自成規矩的江湖，各大門派林立，構成十佬把控主要話語權的場面，張之維就是武林盟主，用定海神針一般的絕對實力，鎮住正道之中的妖魔鬼怪，哪都通公司就是武術協會，憑藉龐大的成員數量、廣泛的人脈關係，足跡遍佈各處，上能對接政府，下能收拾江湖，半個官方組織，既維護著法律規矩，又制定著江湖規矩。

異人界中的一般事務都是哪都通公司負責，全國分為七大區，董事會負責統一排程，維護異人界的平衡和穩定。但是所有龐大的組織幾乎都會出現或多或少的問題，哪都通也不例外，儘管是國家授意成立，但實際上並沒有得到完全的信任。再是運轉良好的官場也需要設立獨立的監察部門，必要時刻有直接處決之權，雖然聽上去有些東廠那股獨斷專行的滋味，但實際上上頭還真就不拿異人這個群體當一般公民，不用能力的時候大家相安無事，用了能力，脫離了常人，也就不能拿新時代紅旗下的正常方法對待，說白了，人權這個東西，僅供一般公民，異人在作為異人時不屬於一般公民，不享有一般人權，比如，殺他們，不犯法。

於是，這個僅由六個人構成的監察部門，也就是秋驪所在的國安局特殊現象科異人處理專組，應運而生。雖然初衷是監察哪都通公司以及十佬，但隨著權柄越來越大，以及上頭對哪都通越來越不滿，他們六個人要負責的範圍也越來越廣泛，甚至於到秋驪取代上一任加入的時候，給她的定位就是乾脆利落的“處刑者”，成為了國家機器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