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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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動惻隱之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之前她收留了不少小孩子，各種來路都有，但她自己沒辦法撫養他們，就只能交給下屬去辦——當然，這些所謂的下屬，都是國安局分派給他們的，滿足他們一切社會需求和物質需要，畢竟在這個現代社會里，如果光憑他們自己，無法維持正常的生活，真要做個山中野人也不現實，何況“夫人”手中握著他們和巫辛的本命契約，指哪打哪，不可反抗。

雖然他們哪一個都是堅定的保皇派，但凡養惡犬，必拘鎖鏈，帝王疑心，便需手握把柄。好在他們哪一個都脫不了七情六慾，只要有執念，就有控制的法門，就會被人所迫。只要巫辛離不開“夫人”，他們五個離不開巫辛，那這種金字塔式的統治階層就無法解構。

身家性命，情緣親緣，和對這繁華人間的留戀，他們再強大，也只是個別單體，在整個國家面前，依然渺小如滄海一粟，在天道命運面前，仍舊脆弱得不堪一擊。便如歷史中所演繹的那樣，真正的力量從來都不是個人的力量，而是坐在至高之位的那個人，所操控的權與利，古往今來，異人們強大如項羽，往往會敗給一個又一個“劉邦”，這也是世界的平衡之一。

秋驪誠心實意跟過的幾位帝王，都讓她深刻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無能為力。純粹的個人力量是永無止境的，就算是當今的“一絕頂”張之維，號稱最強，但其實永遠會出現下一個更強的人，以張之維的實力，卻還是守著一個天師府，被十佬、被公司、被各方牽制，縱有一身力量又如何，他就算是龍，那也是一條只能做人的龍，沒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別的不說，只看他這次為了田晉中下山一趟，就引來多方動盪不安。秋驪絲毫不懷疑張之維的決心，不動則已，一鳴驚人，公司最近的動靜可以說是慌亂不已，彷彿張之維才是十惡不赦的全性首領一般。

但為什麼公司從來不會這麼緊張他們六個人，其實也很簡單，豢養惡犬，必以血肉，凡一出籠，必戴枷鎖。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六親不認殺人如麻的瘋子，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們所受的限制和操控只多不少，只不過不需要他們去費心——“夫人”的級別太高，他們六個換句話說就是最高領導人手裡的私兵。就算再珍貴，再難得，也是消耗品，一旦出現問題，就會立刻廢棄不用。

所以，儘管張之維這些天來訊息不斷，大庭廣眾之下大開殺戒，酒吧，寫字樓，甚至大街上，到處都留下了他的蹤跡，他帶著四徒弟趙煥金，從南往北，按照當初秋驪給他的那份名單，以地區為劃分，一個一個殺過去，鬧得沸沸揚揚。但是秋驪並不覺得他會付出生命的代價，甚至不覺得有人會傷到他。他不是“消耗品”，他是後繼無人的“孤品”，最起碼在將來的幾年之內，無人能夠替代他。所以不管這件事的規模多麼誇張，異人界一定會默默嚥下來，彼此心照不宣，爛在肚子裡，一切的處置都不會放到檯面上，天師府依舊會風平浪靜。

他們是“異類”，所以一切的血流成河，都將止步於“異常”與“正常”的分界線上，緘默在茫茫人海之中。

也正因如此，企圖打破這道分界線的人，才是真正的“罪人”，才值得群起而攻之。

碧遊村裡是這樣。白蓮教是這樣。如今被白蓮教滲透控制的全性也是這樣。

這是全世界掌控著名為“國家”的團體的階層的共識。國家意志不為個人理想而撼動。

這才是世界的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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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驪隨手拍了一張風景照給王也發過去，權當是問候了。王也回覆得倒是很快，“對方正在輸入中”反反覆覆出現好幾次，結果最後他也發了一張那邊的風景照來。

秋驪看著那邊綠油油的梯田，有些詫異。她知道王也會四處走走，沒想到這麼快就來到南方這麼遠的地方，想也不想，她撥了個視訊通話過去。

出乎意料的是，響了兩聲，對方卻結束通話了視訊邀請。

秋驪打了個“？”過去。

這次王也打字回覆她了：我旁邊有人，不太方便影片，晚點我打給你唄。

秋驪：呵。

也許是從這一個字和一個句號中感受到了威脅，對方點亮了求生欲開始迅速補救。

王也：別亂想別亂想，我旁邊連個母蚊子都沒有，都是公的，是真有事。

王也：[實時位置分享]

王也：你看，我絲毫不虛的！

秋驪看著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