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沉重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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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慕容納爾鄭重地把慕容依芊許配給他的婚事提出來的時候，賈路航震驚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他一向對慕容納爾言聽計從，從來沒有過異議，不是因為他是下屬，要服從將軍的緣故，而是慕容納爾對他一直很好，尤其是自從他救了慕容依雪後，慕容納爾待他如同義子，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將軍會把女兒許配給他，這樣的看重和信任讓他感動不已，但也讓他感到沉重無別。

他對慕容依芊完全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意，如果把慕容依芊許配給他，這不是害了芊芊嗎？一時間他該如何作答呢？拒絕嗎？他看著慕容納爾那關切而期待的眼神，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慕容納爾敏銳地看到他臉上的一絲猶豫，“怎麼，你不願意？”

“末將謝謝將軍的厚愛，將軍這份厚愛，我賈路航此生都難以回報，可是將軍，我身為一個將士，隨時都可能上戰場，也隨時可能戰死沙場，我只想一生追隨將軍保衛國家，兒女私情我不敢顧及，我不能耽誤了二小姐的終生幸福，我配不上二小姐，還望將軍收回此意。”

慕容納爾慈愛地看著他：“路航呀，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我一直都把你當兒子看待，你是個怎麼樣的人，沒有誰比我更瞭解你，芊芊許給你，是她的福氣，你就不要顧慮太多，現在國泰民安，也沒有什麼戰亂，怎麼會戰死沙場呢，即使真要上戰場殺敵，萬一真的戰死沙場，那麼也是我們慕容家的光榮，也是芊芊的驕傲，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讓芊芊幸福的，只是那個丫頭不如姐姐那樣溫柔嫻淑，不過她也是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可是……”賈路航還沒有說下去就被慕容納爾的話打斷了，“別可是了，郭郡王這人賊心不死，一直對芊芊很感興趣，你知道的，這郭郡王不是善類，芊芊要是落入他手中可有幸福的日子過？我得趁早把芊芊的婚事定下來，以讓郭郡王死了那條心。”

賈路航心亂如麻了，他對郭郡王這個人是瞭解的，如果二小姐嫁給他就是不幸的開始，他怎麼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二小姐被推進火坑，可是，他答應了這樁婚事，心裡的她會怎麼想呢？她一定很難過吧。一想到她難過傷心的樣子，他的心就開始痛了。

他無言以對，對於慕容納爾突然決定的婚事，他只好無奈地接受了，可是心裡卻沉重無比，就像突然肩上壓下了沉重的負擔，讓他喘不過氣來。

月上中天，銀光似水，夜深了,人散了，幽靜的大地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白色薄紗，美麗的夜晚多了幾分溫馨，少了幾分冷淡。

慕容依芊無法入眠，平靜面容下深深的哀怨的慕容依雪的臉孔總是浮現在眼前，心裡漸漸地浮躁起來，起身披著一件單衣走了出來。

她在湖邊坐著，腦海裡一直都在想：我該如何反抗這一切呢？

夜漸漸地深了，沐浴在月光下的荷花，那若隱若現、或暗或明的樣子猶如那蓬萊中的仙女一樣可夢而不可及，清風徐來，水面漾起漣漪，銀光閃閃，一陣陣荷香沁人心脾。

她很久沒有想起沈林了，他還好嗎?在那個世界的他還好嗎？她突然發現如今再想起沈林，心裡不再是滿滿的怨恨，也許時間真的可以撫平傷痛。還有我親愛的媽媽，您還好嗎？當初的我不該那麼傻跑到二十八樓躍下，那麼就不會穿越到這裡，那麼今天的我還是在媽媽的嘮叨中出門上班，在媽媽溫柔的道晚安中入眠。可是那樣的生活卻漸漸地變得遙遠而模糊，什麼時候，她才能回到母親的身邊？什麼時候，她才能再穿越回去？如果可以回去，她回去後一定會好好地活著，一定不會再做傻事了。

一行清淚不知不覺中從臉頰滑下，帶著一絲的滾燙。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好詩，”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慕容依芊才覺察到自己原來把在心裡默唸的李清照的詞給唸了出來，慕容依芊快速地把淚水拭去後回頭一看，原來是賈路航。

“賈大哥也還沒有休息嗎？”此時相遇，慕容依芊竟然有了一絲尷尬，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坦然相對。

“睡不著，便來湖邊走走，不想你也在這裡，”月光下的賈路航沒有白天那麼冷峻，多了一點溫情。

“賈大哥，我問句你的心裡話，你老實答我，”慕容依芊停頓了一下，“你應該不會喜歡我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