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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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嘉澍來的不是時候，韓宏義話音未落，她就聽見程嘉澍的聲音自前頭傳來，一口一個掌櫃地討好迎春。

&esp;&esp;“你在這等會兒。”

&esp;&esp;迎春讓程嘉澍在門外等，自己先敲了門進來。

&esp;&esp;流螢已經逃出韓宏義的懷抱，她坐直身子，十分不自在地拽平衣角，漲紅的臉也不曉得能消下去多少。

&esp;&esp;“來人了？”她故作淡定地問。

&esp;&esp;“啊，是，程少爺來看看您。”

&esp;&esp;迎春故意這麼說，明著暗著的，不想讓他留在店裡。

&esp;&esp;流螢搖搖頭，朝門口瞧一眼再壓低聲音囑咐道，“程少爺想來店裡做活，我想著，給他個營生，總好過出去招搖撞騙，往後他就在你手底下，你多叮囑些。”

&esp;&esp;流螢挑明瞭這意思，迎春也不好反駁，只扁扁嘴應下。

&esp;&esp;韓宏義立在一旁皺起眉頭，“這事你問過大哥了？”

&esp;&esp;“嗯，他說聽我的。”流螢解釋道，“這些天他幾次登門道歉，說明了苦楚，也來店裡幫過忙，是個銷貨的好手，我想著舅舅也在，櫃上的事還是以迎春為主，他不過出點子力氣。”

&esp;&esp;她再轉頭叮囑迎春，“就是你累些，瞧著他有哪些不好的，就來告訴我，我也不包庇。”

&esp;&esp;“行吧。”聽她這麼說，迎春多少有些失望。

&esp;&esp;韓宏義覺得不妥，但韓正卿沒反對，他不好說什麼，隨即附和道，“也好。”

&esp;&esp;流螢點了頭，迎春才出去放程嘉澍進來，一番客套與寒暄自不必說，程嘉澍千恩萬謝的出去，當日就在鋪子裡操持起來。

&esp;&esp;迎春專門給程嘉澍立了一本賬冊，讓他每賣出一個都要對賬。

&esp;&esp;流螢抿著嘴笑，實際本不必這樣，鋪子裡只要大賬對的上，小數上不必計較，可程嘉澍為了讓她們放心，拍著胸脯應下這事，瞧著也是敞亮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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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流螢身上乏，卻在店裡磨蹭到傍晚才回家。

&esp;&esp;韓宏義自然不會催她，只瞧著她疲憊的小臉有些心疼。

&esp;&esp;臨進家門前，流螢停了步子，小手扶著胸口有些氣喘，韓宏義凝起眉頭問道，“回去先讓老三瞧瞧？”

&esp;&esp;流螢擺擺手，“我就是…有些乏了。”

&esp;&esp;韓宏義拉起她的手，指尖冰涼，還微微地抖，她分明是在害怕。

&esp;&esp;“你若是願意，今晚就住在我屋裡，大哥那邊我去說。”

&esp;&esp;流螢笑笑，“左右明日你要去報道的，我即便今晚上躲了，又能躲到幾時？”

&esp;&esp;她擺擺手，隨即撅起小嘴認命道，“他也不是豺狼，就是小心眼兒，愛罰人罷了…回吧。”

&esp;&esp;她本著早死早超生的念頭進了門，韓正卿卻沒有任何表示，瞧見他們回來只點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

&esp;&esp;流螢捏著衣角坐立難安，二姨太不曉得其中的事情，瞧見他們回家便招呼晚飯。

&esp;&esp;幾個人同在一桌吃飯，卻神色各異。

&esp;&esp;流螢食不下咽，韓宏義默不作聲，韓正卿也沒有什麼動靜，幾個人安靜地吃，只有碗筷磕碰的輕微響聲。

&esp;&esp;二姨太越吃越覺得不對勁，她抬眼在幾個人臉上一一掃過，便猜了個大概。

&esp;&esp;“今兒怎麼個章程？”

&esp;&esp;二姨太問出這句話，跟前這仨人竟是一個吱聲的都沒有。

&esp;&esp;她眉毛一挑，問道，“老大？”

&esp;&esp;“兒子今日一天都在工廠裡。”

&esp;&esp;“忙什麼呢？”

&esp;&esp;韓正卿目不斜視，平靜答道，“新的生產線已經裝配除錯完成，隨時可以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