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草地上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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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拂曉，車子進入亢長的隧道，光影交錯之間，掠過男人鼻樑上透明的鏡片，斑駁陸離的燈光從他面上滑過，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張文飛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車後坐冥然不語的葉衍。

“陶妃雨進入精神病院之後，最後見的人除了你和周然，還有她的犯案之前的經紀人……”張文飛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在那以後，外界的人，乃至她在娛樂圈的那群朋友，都像是在和她撇清關係一般，並沒有一個人去看她。”

世情薄惡，人情冷漠，誰會想跟一個買兇殺人的罪犯有交情？再加上還是一個患有精神病、不正常的人。

這種情況下，當然是撇得越乾淨越好，免得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連累自己的名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排除了一些他們所猜想的可能。但是……如此一來，最後的問題就在於，一個同為精神病患者的人，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和動機，實施了他的犯罪？這一點，張文飛在心裡百思不得其解。

葉衍壓下眉眼，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片段，雙唇微抿，沒有言語。蹲在草地上的少女，麻木的精神病患者，關於一歲一枯榮的理論。一切的一切，都透『露』著一種深藏的怪異。

等到車子駛進精神病院大門，停下來後，張文飛率先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其他警務人員緊隨其後。葉衍沒有跟著下去，而是坐在車裡抬眸看著外面那些穿著病服在四處遊『蕩』的精神病人，久久未動。

在一片青草茵茵的地上，突兀的人頭像是一塊頑石，從土地中冒出來。周圍的泥土還是被挖出來沒多久的新土，帶著些許『潮』溼。

張文飛朝著身後的警務人員抬手，示意他們把警戒線拉出來，然後才提腳往那個冒出土的人頭走過去。

那張臉泛著死人獨有的青灰『色』，雙眼緊閉，頭顱低垂，下巴直抵在一堆被翻出來的土上。頭髮溼漉漉的，像是被一場大雨淋過一樣，然而作業並未下雨。

死的人確實是曾經在娛樂圈紅過一段時間，炙手可熱的女明星陶妃雨。

只是當張文飛看到她如此奇怪的死狀時，滿腦子都是不解的疑問，莫非將她殺死的這個精神病患者，已經進化成為了一個變態？！

他走過去，蹲在了那顆頭顱邊上，戴上了塑膠手套，伸手輕輕地把它抬了起來，仔細的觀察著。

後面的葉衍緩緩踱步而來，停在了草地外面，目光掃視了一遍周圍，最後才看向那具被埋在土裡的屍體，以及被張文飛抬起下顎的那顆死人頭顱。

我要把她放進土裡

用水精心澆灌

讓她接受陽光的饋贈

雨『露』的滋養

使她茁壯成長

然後開出一朵最為絢麗的花兒

來襯托這片滿載著我希望的綠土地……

雙腳站在這片綠油油的草地上面，葉衍闔上了眼睛，彷彿聽到了一個心理扭曲，卻充滿希冀渴望的人的內心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