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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

竇冕感覺郭瑫有些莫名其妙,疑惑的看了過去。

“你昨夜說的話啊,你不會忘了吧?”

郭瑫一想到自己花了一夜時間去想竇冕的話,沒成想,竇冕竟然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真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哭笑不得的說。

“人之慕名,如水趨下,上之所好,下必興焉,可是這句?”

“對對對!就這句,我想了好長時間,發現我並不知道上所好什麼,怎麼來興,又怎麼來趨?”

竇冕見郭瑫已然入榖,探過頭,揚起眉毛,嬉皮笑臉道:“你想知道?”

“對!趕緊告訴我吧。”

郭瑫一臉興奮的看著竇冕,收回自己放在外面的胳膊,雙手抓住竇冕,激動不已。

竇冕略做思考,開口道:“你當須知:大抵天下之不治,皆由有司之失職;而有司之失職,獨非小官下吏偷惰苟安僥悻度日,亦由上司之人,不遵國憲,不恤民事,不以地方為念,不以職業經心,既無身率之教,又無警戒之行,是以蕩弛日甚,亦宜分受其責可矣。”

“我不過一微末小官,與吏苟同,上有刺史、太守,下有御史、長史,說的好聽一些,咱這是叫地方之長,說句難聽的,那不過是上司之鷹犬而已,欲活的舒心,何其難也。”

郭瑫似乎是想通了,不過說到最後,竟然面露苦笑。

“以不忍人之心,而行不忍人之政,則雖茅茨土階,固亦明堂也;以幽、厲之心,而行幽、厲之政,則雖明堂,亦暴政所自出之地邪,凡守其心,何必管其上吏之所為?”

“封國之內,豈容我多加干預?不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

竇冕見郭瑫這好沒上任,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鳶飛戾天,魚躍於淵,君子行不貴苟難,說不貴苟察,名不貴苟傳,唯其當之為貴。”

“何以做?”

竇冕抿著嘴輕笑,並不言語,而是伸手指了指空蕩蕩的天空。

郭瑫抬起頭,只見天空萬里烏雲,一排排北歸的鳥從天空滑翔而過,除了僅有的幾聲鳴啼聲,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彷彿天空從來都是如此一般。

“何意?”

“它們是生下來就會飛嗎?”

“自然不是。”郭瑫聽見如此弱智的問題,忍不住笑了起來。

“君孤客窮軍,仰人鼻息,譬如嬰兒在鼓掌之上,絕其哺乳,立可餓殺,然否?”

郭瑫神情一緊,伏地而拜曰:“請冕弟教我。”

“君子之致權也有道,本之至誠以立其德,植之善類以多其輔;示之以無不容之量,以安其情;擴之以無所競之心,以平其氣;昭之以不可奪之節,以端其向;神之以不可測之機,以攝其奸;形之以必可賴之智,以收其望。坦然為之,下以上之;退然為之,後以先之。是以功蓋天下而莫之嫉,善利萬物而莫與爭。”

“何以為君子?”

“為子而謙,斯能孝,為弟而謙,斯能悌,為臣而謙,斯能忠。堯舜之聖,只是謙到至誠處,便是允恭克讓、溫恭允塞也,如是方為君子。”

“既如此何以為人臣?”

“人臣於國家之難,凡其心之可望,力之可為,塗肝腦而膏髓骨,皆其職分之所當,如此方可為人臣也。”

郭瑫讚賞的看著竇冕,不住地點著頭,待竇冕說完後,郭瑫急不可耐的問:“如何才能做到趨從上之所好?”

“你要知道當今天下下是什麼樣子,不然你就算應對自如,最後也會落得五侯的境地。”

“何意?”郭瑫打了個冷顫,眼睛中閃過了一絲恐懼,不過這個恐懼感隨即又被隱藏了起來。

“當今天下,不似你所見到的這般,鳥驚魚散,貧民老弱流離棄委溝壑,狡健者逃竄山澤,群聚為盜,稍有家業與良善者,皆顛頓號呼於梃刃捶撻之下,上下洶洶,如駕漏船於風濤顛沛之中,惟懼覆溺之不暇,豈遑復顧其他?歷年旱乾,一時並作,雖富室大戶,不免饑饉,下戶小民,得無轉死溝壑,流散四方,設或飢寒所迫,徵輸所苦,人自為亂。”竇冕越說越氣憤,最後忍不住大喝起來。

“我……一路行來,並未見如此情形,君之言……似太過矣。”

竇冕冷哼一聲,指著山間忙碌的農家:“壠上扶犁,手種腹長飢,窗下拋梭女,手織身無衣,你以為是虛假否?”

“我……”

“你若要想興上之所好,如今只需做好一點。”

郭瑫激動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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