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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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路。這灰就是你的護身符，一旦它沒了顏色，你就會被陰氣入體，輕則大病一場，重則當場身死！到那個時候，陰兵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陽壽未盡。”

“知道了！”他帶著急切，眼睛不住在四周搜尋，唯恐錯過了自己孫子的身影。

季明朝看著他那模樣，也知道說再多都是白費，只能取了柳葉，抹在了他的眼上。

他終於能看見了！

王友良顫抖著伸出自己的手，想摸，卻又不敢觸碰寧寧的身體。他唯恐自己的手就這麼從他的體內穿了過去，讓他的孫子心中湧起傷感。

“寧寧，爺爺，爺爺終於又看到你了！”

寧寧哭了！他鑽進爺爺的懷裡，使勁兒抹著自己的眼淚。

“爺爺，我真想你了！你們為什麼都看不到我，我總想著和你說說話，可是不論我怎麼說，你都不理我。爸爸不理我，媽媽也不理我。寧寧是不是沒人要了？是不是沒人要了？”

“乖寧寧，爺爺要你，爺爺要你啊！”王友良實在是難掩心中的悲痛，緊緊抱著寧寧的身體，眼中淚水止不住的淌了下來。

葉蔓姍看著眼前這一幕，悄悄背過了自己的身子。以前總覺得離別沒什麼傷感。可現在心口兒卻是撕心裂肺的疼。尤其是看見寧寧那張不大的小臉兒，她更是覺得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兒石頭。

“瑤瑤，我又想哭了。”

她趴到了路瑤的肩頭，卻發現她雙肩抖動個不停，抬眼一看，路瑤早已經淚流滿面了。

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時間這個東西，明明是一樣長短，可總有時候會覺得極為漫長，又總有時候覺得彷彿就是一眨眼。

王友良哪裡還能記得時間？半個小時轉瞬即逝，可他仍在沒休沒止的哄著寧寧，說要給他買一個新玩具。

季明朝走上前去，抬手打出了一道符紙。

那符紙打在寧寧身上，直接將他的身影彈出去老遠。

王友良下意識就跑過去想要抱他，卻被季明朝擋在了自己的前面。

“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再給我半小時，再給我半小時吧！”

“時辰到了，他該走了！”

王友良癱坐在了地上，滿心的愧疚、自責、祈求、渴望、甚至是瘋狂全都匯聚在了一起，漸漸變成了一個和藹的笑容。他很清楚，這不是在菜市場買菜，也不是在談判桌上談生意。規矩就是規矩，容不得絲毫更改。

他笑著衝寧寧揮了揮手，慢慢轉過了自己的身子。

他不敢看寧寧走！甚至都不敢和他說聲再見！

蘇離揮了揮自己的手，一聲清澈的叮噹聲響起。那清脆的鈴鐺聲響好似響在了每個人的心底。

空氣中緩緩浮現了一個漆黑一片的漩渦，它就那麼凌空立著，像是擇人而噬的巨口。

“走吧！下面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寧寧最後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人，轉身走進了通道里。

王友良本來還花白的頭髮，在寧寧進入通道的一瞬間，全都變成了雪白一片。他臉上仍舊掛著笑容，只是那笑容，讓人看了只覺得無比的心酸，再也沒了一絲的和藹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