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婦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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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直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但緊接著又醒悟過來，胸外按壓有多麼消耗體力，他們多少都知道一些，柳直獨自支撐了那麼多，應是已經體力不濟，他可能是覺得以現在的狀態，十有八九鬥不過那壯漢，索性便棄權了事。

“不過有一點我得事先宣告。”眾人還未回過神來，柳直又開口了，他看著陳默，面無表情的補充道：“你可以當首領，卻並不意味著，你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說到這，他也不顧陳默略顯陰沉的臉色，轉向塗威道：“這位大哥應該是練有一手很厲害的開門八極拳，我承認，正面我不一定打不過他，但同樣的，他肯定也追不上我。”

柳直又回過頭來，看著略顯驚愕的陳默，嘴角含笑道：“而你就不同了，我如果想殺你，不是吹牛，起碼有上百種方法可以辦到，這位大哥也不可能沒日沒夜的守著你，所以咱倆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否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隨著柳直的述說，陳默的臉色愈發陰沉，他從小就是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偏偏家中長輩又疏於管教，早已養成驕橫跋扈，不可一世的性格，哪能忍得了別人當面警告，何況這人還是一個不滿二十的學生。

滿腔怒火聚於一處，陳默正要發作，旁邊突然伸出一隻大手攔住了他，塗威蹙眉看了柳直一眼，悶聲點頭道：“好，井水不犯河水。”

陳默當即停住動作，驕橫歸驕橫，他可不是無腦之人，平素很少做主的塗威主動應下這個條件，這說明什麼他心知肚明，看來面前這個半大少年確實有幾分本事，值得塗威心生忌憚。

然而事實上，塗威並沒有看出來什麼，甚至他從柳直身上，幾乎找不到什麼修煉武術的痕跡，但作為一個常年刀口舔血的人物，他敏銳感覺到了柳直身上那股極度危險的氣息，他很清楚，那是凝練得有如實質的殺氣。

這正是塗威最為奇怪的地方，面前這個男孩看著不過十八九歲，身上沒有苦練外功的厚繭，呼吸吐納雖較常人平穩許多，卻也絕非內家拳大家，何以具備如此驚人的殺氣？

莫非他從小便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

而且他一眼就看出自己精通八極拳，普通人可不存在這份眼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面對如此情況，塗威不得不謹慎應對。

“大哥果然是明事理之人。”柳直對塗威咧嘴一笑，招呼方少川道：“少川，走，去吃飯。”

陳默盯著他遠去了背影，暗暗咬緊了牙關。

黃悍和周白奇等人，快步跟上了柳直，蔣文松則和李濤對視一眼，齊齊走上前，與陳默客氣問好，拉近關係。

剛才柳直可是親口承認了，他不是面前這個壯漢對手，這意味著營地內的勢力平衡馬上會被打破，原本最為強勢的柳直一方，招惹到如此勁敵後，很可能在短時間內淪為墊底。

中飯時，黃悍和周白奇湊到柳直他們這一堆來，前者問道：“小柳，你真打不過那個叫塗威的傢伙？”

他們已經知道了新任首領和那壯漢的名字。

“打不過，他太壯了，我被他隨便碰一下就得重傷。”柳直坦然承認。

“那咱們怎麼辦？那個叫陳默的傢伙，看上去可不像什麼好人，讓他當首領，這營地肯定會被他搞得亂七八糟的。”周白奇不無擔憂的說道。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柳直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殺陳默倒是容易，但殺了他，塗威肯定發狂，到時候鎮不住他，營地裡免不了血流成河，那是柳直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只需再等三天，三天後他必然已經完成覺醒，即便以塗威之強，也翻不出任何浪花。

黃悍面露苦澀，悶聲道：“你倒是無所謂，陳默十有八九不敢動你，可我們不行吶，我聽說蔣文松那貨，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帶人投靠他了，李濤也有類似的想法，到時候他們三方勢力合在一處，我和小周就不可能再保持中立了。”

“你們自己看著辦就行，我理解的。”柳直道。

黃悍眼珠一轉，壓低聲音道：“小柳，你就真沒想過放手一搏？以你對叢林的瞭解，弄些毒液毒草什麼的回來應該不難吧，到時候我們只需要放些在魚湯裡，毒倒了那個大個子，再要殺陳默還不是易如反掌。”

作為部隊裡出來的人，他對陳默當上首領很是不爽，換了塗威可能他心裡還好受一點，但陳默，本事一般，看那副酒色過度的樣子，人品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樣的人，如何能讓他這種熱血漢子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