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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見機,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酌貪泉而覺慡,處涸轍以猶歡。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嘗高潔,空餘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舍簪笏於百齡,奉晨昏於萬里。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茲捧袂,喜託龍門。楊意不逢,撫凌雲而自惜;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嗚乎!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澤丘墟。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群公。敢竭鄙懷,恭疏短引;一言均賦,四韻俱成。請灑潘江,各傾陸海云爾。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

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送走鄭婉娘,西嶺月和裴行立返回紫宸殿後堂,打斷了李純等人。她飛速謄抄了一遍《滕王閣序》,將其中涉及的地名都圈了出來,白居易讀過之後又補充了幾個地方,在詞句下畫了橫線以做區分。

西嶺月指著畫橫線的第一句問白居易:“白學士,‘翼軫’是楚地嗎?”

“是。”白居易予以確認,又依次解釋了其他幾處畫橫線的詞句,“‘控蠻荊而引甌越’,是指楚地和吳越的分野,星宿上應該是指揚州;‘龍光射牛鬥之墟’,此典故說的是洪州豐城,也是楚地;‘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南浦和西山分別在荊南萬州、湖南永州,都算是楚地。”

“那就對了。”西嶺月指著文章中的地名,對幾人示意,“聖上快看,‘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指的是洪州;‘衡廬’說的是衡州和江州……《滕王閣序》裡出現了很多地名,都在楚地啊。”

李純尚且不知她到底發現了什麼,只能順著她的話道:“的確不少。”

西嶺月又繼續往下指:“‘目吳會於雲間’,說的是吳越——越州;‘屈賈誼於長沙’‘竄梁鴻於海曲’分別是指長沙郡、齊魯;‘蘭亭已矣,梓澤丘墟’,蘭亭在越州,梓澤在洛陽!聖上,《滕王閣序》裡多次出現楚地和吳越,這裡面大有玄機啊!”

李純仍舊聽得似懂非懂。

西嶺月著急地一跺腳:“快拿一張大唐輿圖過來!”

不多時,宦官捧來一幅詳盡的大唐輿圖,西嶺月把《滕王閣序》裡出現的地點一一標註在輿圖之上。當她標完之後,看到所有地點都集中在某一片區域,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連忙沉下心來,對李純言道:“聖上,方才婉娘和裴將軍說,李錡喜歡擺沙盤。初開始,我也以為這是李錡的造反路線,但我無意間發現,沙盤上的地點全部出自《滕王閣序》。我在想,會不會李錡和咱們一樣,也在研究它呢?這是不是給咱們提供了一個方向?”

李純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月兒,你說得對,李錡是武氏遺孤的爪牙,他著重研究這些地方,很可能是武氏遺孤的意思。”

“不止不止,您快看這輿圖。”西嶺月邊說邊指向越州的位置,“《滕王閣序》裡出現過三次吳越,‘控蠻荊而引甌越’‘目吳會於雲間’‘蘭亭已矣’。古時的吳越、會稽郡,如今都是越州一帶,對吧?”

白居易最先猜到她的意思,忙接話道:“‘控蠻荊而引甌越’,指的又是揚州。”

“鎮海就在揚州和越州之間,離兩地均是一日路程。”西嶺月纖長的手指點在鎮海的位置上,推測道,“我想,這就是武氏遺孤拉攏李錡的目的,他想透過鎮海聯通揚州和越州。或者說,是聯通淮南和浙東兩鎮。”

屋內眾人恍然大悟。

西嶺月又指向《滕王閣序》中的另一個句子,繼續說道:“‘竄梁鴻於海曲’,指的是齊魯海濱,齊魯就是今天的淄青。”她頓了頓,看向裴行立,“我記得裴將軍你對我說過,李錡為了拉攏德州刺史,逼你娶了刺史的女兒。而德州緊挨著平盧淄青,也是一日路程即到。”

裴行立被她戳中痛事,倒也無甚反應,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西嶺月遂反問他:“可裴將軍你不覺得奇怪嗎?以前李錡和淄青的關係極好,他為何還要拉攏淄青旁邊的德州呢?”

裴行立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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