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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既然趕在過年時回到長安,還親自登門覆命,可見是查到了有用的線索。郭鏦連忙將人迎進府裡,也不避諱西嶺月,直接問起了詳情。

元稹如實回道:“下官接到郭駙馬的指示,不敢有片刻耽擱,立刻啟程趕往洪州滕王閣,在那兒發現了一件事……”

隨著他的一番話,眾人被帶入了情境之中——元稹抵達洪州時正值冬月初,天氣陰冷潮溼,而滕王閣建在江畔,樓高風大,又因年久失修,更加人跡罕至。

皇家樓閣本不對外開放,是元稹自稱仰慕王勃文才,想要出資翻修滕王閣,才得到刺史允准入樓三日。

頭兩日,他將整座滕王閣仔細看了一遍,並沒有任何發現。到了第三日,洪州突然下起暴雨,他返程受阻被困於樓中,只得在第一層的大堂裡草草歇了一宿。

待到晚間起夜,他路過大堂南側,忽然發現南牆上的七塊石壁有些蹊蹺,似乎在燭火的照耀下凹凸不平。可他徒手一摸卻依然光滑,定睛細看,才發現那石壁並非凹凸不平,而是寫著四句話:“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

有趣的是,他前兩日白天來此,並沒有看到這些句子,唯獨今夜手持燭臺路過此處才發現。為了證明不是眼花,他特意等到翌日清晨又去檢視,果然那四句話已經消失了!

至此他才確定,南牆石壁上的句子是用特殊的藥劑所寫,唯有夜晚才會在火光之中顯現,白日裡是瞧不見的。他認定這是先人留下的一個暗示,便苦苦思索著其中玄機:句子是寫在南牆上,牆上有七塊排列奇特的石壁,“翼”和“軫”兩個字分別寫在西南角的兩塊石壁上。

驀然間,他想到了一條線索:翼宿和軫宿都屬於南方七宿,恰好位於七宿的西南角!這會不會是一種暗示,關鍵線索就是南方七宿?

於是,他試著按照南方七宿的方位依次敲擊:井宿、鬼宿、柳宿、星宿、張宿、翼宿、軫宿。他從東北角的石壁一直敲到西南角的石壁,終於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只見面前的七塊石壁突然向四周移動,露出藏在其後的一整幅《滕王閣序》,是用隸書所寫,唯獨其中幾個字是楷書,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別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採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範,襜帷暫駐。十旬休假,勝友如雲;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驂騑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天人之舊館。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迴;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

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彌津,青雀huáng龍之舳。雲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遙襟甫暢,逸興遄飛。慡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睢園綠竹,氣凌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四美具,二難並。窮睇眄於中天,極娛遊於暇日。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望長安於日下,目吳會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懷帝閽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見機,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酌貪泉而覺慡,處涸轍以猶歡。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嘗高潔,空餘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舍簪笏於百齡,奉晨昏於萬里。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茲捧袂,喜託龍門。楊意不逢,撫凌雲而自惜;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嗚乎!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澤丘墟。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群公。敢竭鄙懷,恭疏短引;一言均賦,四韻俱成。請灑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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