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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嶺月眼睜睜看著那桌案在頭頂分屍,駭然發現自己已經無處藏身,遂橫下心來往門外跑,還沒跨出門檻,便與趕來營救的小郭撞個滿懷。
“你怎麼才來!”西嶺月急得失聲。
小郭顧不上回話,一把推開她加入戰局,御園的侍衛們也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瞬間將這屋子團團包圍。
眼看敵少我多,女刺客再難得手,小郭立即大喊:“何方賊人,還不束手就擒!”
“呵!”女刺客嗤笑一聲,忽地退開兩步停止行刺,朝李成軒冷冷說道,“今日領教了福王的身手,幸會。”
言罷她縱身一躍跳上房梁,衝破屋頂飛奔出去。李成軒喊了一句“敢跑”,佩劍旋即出手朝屋頂擲去。只聽一聲悶哼傳來,匕首從屋頂掉落,那女刺客卻已踩著磚瓦朝西面逃走了。
小郭立刻帶人追出去,但侍衛中竟無一人有如此輕功能飛簷走壁,只得在地上仰頭追擊,不多時便失去了那女刺客的蹤跡。
李成軒早已料到抓不住人,便也沒動身,從地上撿起那把匕首仔細端詳。匕首不同於尋常的銀色,隱隱泛著金銅光澤,其上還沾了一絲血跡,應是那女刺客方才被李成軒的佩劍所傷留下的。
西嶺月也跑過來檢視匕首,只一眼便篤定地道:“假阿蘿和李衡都是死在這種匕首之下。”
李成軒聞言眉頭緊蹙,並不言語。西嶺月則拍著胸脯壓驚,疑惑地問:“難道是李錡賊喊捉賊?”
“不是,”李成軒沉聲回道,“他目前還沒膽子殺我。”
“那會是誰?”西嶺月有些迷惑,暗歎那幕後兇手膽子真大,不僅敢一把火燒了蔣府,殺了節度使世子,如今還敢刺殺福王!
她越想越覺得案情複雜,不知該如何入手破解,正想開口請教一番,但見小郭已經氣喘吁吁地跑回來,緊張地詢問:“王爺您沒事吧?”
李成軒擺手,面色十分鎮靜,只問他:“人丟了?”
小郭尷尬地點了點頭。
西嶺月倒是心生惱意,質問道:“郭侍衛,你是不是來得太遲了?”
小郭張口便欲解釋,一個字還沒說出來,便聽李成軒主動圓場:“不怪他,那女刺客手段高明,他們是被絆住了。”
“對對對!”小郭立即接話,“那刺客將馬廄開啟了,二十幾匹馬全跑了出來,我們只顧滿園子找馬,都中了她的調虎離山之計!”
“而且她武藝深不可測,我用劍,她用匕首,竟能與我打平。”李成軒這句話分明是讚揚。
西嶺月想起那女刺客能徒手劈開案几,心中又驚又嘆。她轉頭看向那案几的“殘骸”,發現那身鵝黃色繡金牡丹的衣裙就掉在一旁,應是她方才驚嚇過度,失手掉落。
她走過去將衣裙撿起,不禁嘆道:“王爺,是我錯了,那晚來找您的估摸就是她,她想殺您。”
“不,”李成軒握緊手中的匕首,“你說得沒錯,那晚來找我的是阿蘿。”
“您如何確定?”輪到西嶺月疑惑了。
李成軒眯起一雙俊目,抬頭望著被女刺客撞破的窗戶:“那晚若是她來找我,小郭根本攔不住。”
他不知想起了什麼,轉頭吩咐小郭:“你即刻飛鴿傳書給戶部,我要知道王秋蘿為何會成為官奴。”
十日後,李成軒拿到了阿蘿的戶籍,幾人
檢視一番,發現了蹊蹺之處——阿蘿閨名“王秋蘿”,祖上竟然是《滕王閣序》著者王勃的堂弟王勵!關於她祖上為何被充入奴籍,還牽扯到了百餘年前一樁轟動朝廷的舊事,要從武則天武皇后篡唐改周之事說起。
當年武后尚在襁褓之時,相術大師袁天罡曾為其相面,預言她是“龍瞳鳳頸,極貴驗也”。此後她歷經太宗、高宗兩朝,當上了皇后,便覺得當年袁天罡的預言極為精準,開始篤信相術。後來她臨朝稱制,遂寵信一位名叫“張憬藏”的相術大師,事事問其占卜。
這位張憬藏大師有位弟子,名叫“劉思禮”,張憬藏曾預言他將“歷任刺史,官至太師”。沒過多久,他果然憑藉師父的蔭庇受到武后重用,直至武后登基稱帝,改國號為“周”,他又受封箕州刺史,風頭一時無兩。可他骨子裡瞧不起女人做皇帝,想起恩師的預言,認為太師之位尊貴,自己一定是佐命功臣才能當上,於是便勾結洛州錄事參軍意圖謀反。
萬歲通天二年,他謀反失敗,案子牽連出一千餘人,涉及當朝諸多文官,轟動一時。但其實大多數人並沒有參與謀反,只因與劉思禮交好而受到株連,這其中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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