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還有一個晚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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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會說上件案子是運氣，這一次就沒這麼好運氣了。”季晴雪斜了他一眼說道，彌散而出的冷意明顯減弱。

“我想說啊。”席韜略笑道，“問題是破不了案，我們都完蛋。”

“那就是說你也想破案。”

季晴雪轉冷為笑，笑意讓席韜略看得發呆。

“…當……當然，孫子才不想破案。”

“那好，給你一個機會。”季晴雪笑『吟』『吟』說道。

望著和往常大不相同的她，席韜略忽然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腦子也比平時更靈活。

“有發現？”

“不知道。”季晴雪想了想，半真半假說道，“幼兒園的保安隊長烏鎙瀧似乎有點問題，不過到底有沒有問題那就要看審訊後的結果。”

“得，我明白了。”席韜略攤開雙手，“這是你下的套。”

季晴雪一瞪眼，“你去不去！”

“去，我去。”席韜略苦笑說道。

手機忽然在此時振動了一下，他拿起一看，臉『色』忽然變得很是古怪。

季晴雪一怔，“怎麼了？”

“看來不能去了。”席韜略嘆了口氣，“我們的方組長髮了一條訊息給我，讓我重點審訊葉炎彬，問他認不認識一個人。”

“什麼人？”季晴雪心中一跳。

“我也不知道。”席韜略苦笑，“沒有姓名，沒有年齡，只有一些行為模式。”

季晴雪心中一動，心理側寫立即閃現在腦海中。

難道方熠已經有所發現？

“給我看看。”

接過席韜略遞來的手機，季晴雪立刻翻閱。

方熠發來的訊息其實並不複雜。

“問清楚葉炎彬有沒有見過一個衣著總是很整齊，沉默寡言，但是某些行為又總是顯得很成熟，很容易讓女『性』接受的男子，年齡大概在三十五到四十五之間。”

聽著季晴雪輕輕讀出聲，席韜略再一次苦笑嘆氣。

“你說說這讓我怎麼問，估計打死葉炎彬，他也說不出所以然。”

“交換。”

季晴雪一邊將手機還給席韜略，一邊果斷地說道。

席韜略一怔，“什麼意思。”

“你審烏鎙瀧，我審葉炎彬。”

……

雨小了些。

餘曙光大口啃著冷冰冰的麵包，他餓壞了。

他們已經重新去過三個被害人的家，在他感覺中沒什麼收穫。

除了聽到更多的抱怨以及對死者的思念，任何實質『性』的新線索都沒有，只有更增加了他們隱藏在心中的壓力。

方熠什麼都沒吃，神情也一直是平靜的。

看著如此模樣的方熠，餘曙光忽然停下啃麵包的舉動，現在他又感到方熠不像是這個年齡的人，接受了如此多的負面情緒，這個年輕人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到底是怎樣的鋼鐵神經才能鑄造出如此強大的控制力。

“還有六個小時左右，天就要亮了。”

聽到方熠的輕聲自語，餘曙光陡然一震，沒來得及嚥下的麵包忽然變得苦澀難以下嚥，他趕緊喝了一口冷冰冰的水，終於吞嚥下面包。

“下一個受害者？”

“是。”

方熠回答，還是那樣堅定。

……

“烏鎙瀧。”

席韜略喊著烏鎙瀧的名字，腦子裡還在想季晴雪會怎麼審訊葉炎彬的問題。

“是。”

身材魁偉的烏鎙瀧有對很顯眼的三角眼，因此就算他的眉『毛』很濃，鼻子很正，臉龐也是威風凜凜的國字臉，但是怎麼看都像是個賊眉鼠眼、目光滴溜溜『亂』轉的蟊賊。

“幾歲。”

“二十九。”

——這人應該不是兇手。

忽然閃現出的這個奇怪念頭讓席韜略感到驚訝無比，仔細想想才明白為何會突然跳現出這種想法。

方熠給出的年齡是三十五至四十五歲。

什麼時候開始對於方熠的每一句話竟然開始理所當然的相信？

席韜略覺得實在難以理解。

難道真的已經認輸？

“警官，還要問什麼趕快，我很累，想睡覺。”

烏鎙瀧顯然要比葉炎彬資格老得多，絲毫不緊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