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說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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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楓吃了藥膳之後，便收拾著要沐浴。 墨梓源則是端著他的小菜進了顧筱的屋子。 “可還餓著？這裡有些小菜，雖然不能填肚子，也能過個嘴癮。” 說著墨梓源便將那兩疊東西放到了桌上。 彼時顧筱正坐在梳妝鏡前檢查自己的傷口，聽到墨梓源的聲音她轉過頭來。 此時她臉上的傷口沒有白布的遮掩，直白地裸露了出來。 這些傷口都經過縫合，雖然皮肉不再綻開，但是依然還有如同蜈蚣一般的縫合線，在這種天色之下看起來依然駭人。 可墨梓源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變化，彷彿看不到那些傷口一般，又彷彿即便看到了卻不將它們放在心底。 顧筱看向桌上的小菜，淡淡道：“你吃吧，我還不餓。” 說著她便轉過身，重新透過鏡子觀察著自己的傷口。 墨梓源見狀默了片刻，隨後挪動腳步逐漸朝著她靠近。 “可是吃東西時就會牽動傷口？”墨梓源問道，語氣之中的關切也十分明顯。 “會是會，可是我不吃並非因為這個原因，你無需多想。”顧筱道。 墨梓源得到了她的回答卻沒有轉身離開。 其實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她言語有異時的原因，他想知道為何會有這種轉變。 他在私下所做的所有猜測都不及顧筱親口說出那個答案來，他也不想再猜。 “我想知道……那時你在想什麼？” 墨梓源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他透過鏡子看向裡面的她，想從她的臉上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 顧筱斂眸，那些想法都是她完全出自私心，也不能為外人所知道的。 所以顧筱先是扯扯唇角，隨後便想選一個理由搪塞過去，但是墨梓源卻捕捉到了她的動作。 “你知道你在說謊之前抑或者回答某個問題之前，臉上會有什麼表情嗎？” 墨梓源突然道，他的話也讓顧筱抬眸，與鏡中的他對視，一瞬間時間彷彿凝固住，整個世界裡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墨梓源眼中的表情很複雜，像是擔憂又像是執著，卻都能傳達出同一個意思。 他不想當一個被隨意矇騙的人，那代表著顧筱沒有用心對他。 最嚴重的說，是在隨意輕賤他。 這種想法一直籠罩著他，讓他心中不斷地動搖著。 動搖的不是對顧筱的在意，而是對自己的自信心。 若是顧筱真的有機率喜歡上自己，又怎麼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心上人。 所以墨梓源又恍然覺得自己根本無法走進顧筱的內心。 有時他止不住地會想，若是過去的自己會採取什麼辦法。 墨梓源又想到那夜顧筱坦白的過去。 那是與自己現在截然不同的處境，在她口中，是自己步步緊逼，才叫她做出了這種冒險的舉動。 以前和現在，墨梓源一時不知道哪一種狀態才能離她更近些。 又或許哪一種狀態都不行。 因為他的存在本身，就會讓顧筱產生抗拒。 因為她口中的不想參與紛爭，不想再深陷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之中。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的要求，但是對墨梓源來說卻做不到。 他真的要因為這些阻礙而退卻嗎？ 若是他對顧筱並不執著，此刻他應該回到虔歷這邊，隨後透過他們的轉述來明白自己失憶之前應該要做什麼。 雖然失憶，但是依然要完成他過去要做的事。 但是現在他留在顧筱這裡。 若是要走，他並不放心。 因為此刻他們還面臨著生死的危機，少了一個人便少了一份助力。 墨梓源更無法接受自己到時候比所有人都要晚知道顧筱受了什麼傷。 “別再對我說謊，哪怕是說些讓我不高興的話，也比說謊敷衍我要好。” 墨梓源說這話時聲音很輕，像是在自我呢喃，又像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將心裡話傳達出來，希望顧筱能夠聽到。 只可惜墨梓源那這次坦白，顧筱註定不能給他回以實話。 她總不能直白地說自己在想他以前身邊有沒有紅粉知己，若是那紅粉知己又對他表露出傾心，他最終接受與否。 但凡問出口，其結果都是表露出了顧筱的在意。 她明明已經決定好不會再參與其中，若是再有此種做派，簡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而且也會讓墨梓源產生更多其他不切實際的想法。 所以顧筱定然不會回答。 “我也不想對你說謊，只是這一切都是我的私事，我並不想將它說得人盡皆知，我們彼此之間應當留一些空間。” 顧筱的語氣有些淡漠，她將那時所有的想法都歸攏於自己的私事，因而可以光明正大地拒絕別人的參與。 墨梓源即便想要追問，哪怕他是出自好心，也必須就此止步，不能揭開這份完全出自本心的猜測。 顧筱的冷淡語氣讓墨梓源呆呆地矗立在原地。 這次顧筱口中是直白地拒絕。 “有什麼事是不能被我知道的嗎？你是覺得我會洩露出去，還是……” 墨梓源兀自猜測，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筱打斷。 “不要想多了，追究這種事情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好處，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呢，你定然也有深藏於心不願被人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