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希望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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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賢清楚的看到熊流著口水，看樣子應該是餓了不少時間。幸運的是，方賢所站的位置並不靠前，所以第一個被熊撲到的人發出慘叫的時候，方賢沒有拔腿就跑。 周圍高臺上戴著面具的人仍然沉默，它們的安靜，對於場地裡的孩子來說，比野獸更加恐怖，它們就像是深淵裡的魔鬼，光是看著都覺得瘮人。 在這片慌亂中，方賢看到了一個比自己應該大兩歲的男孩，他臨危不亂，在熊靠近之前躺了下來。這是撞死，熊不喜歡吃死物，方賢記得上小學的時候，聽見班級裡某些男生交流的資訊。 於是，手無寸鐵的他，也躺了下來。比起那個男生，方賢表演的更加像一個死人。天賦擺在這裡，方賢好像真的死了。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一頭灰熊來到方賢身邊，它用爪子拍了拍方賢的胳膊，似乎是引誘他起來。 方賢不為所動，現在站起來，死是一定的，不站起來，它還可能放過自己。理想是美好的，那頭熊開始啃食方賢的胳膊，稍微想一下，就知道那應該有多疼。 在這極端的疼痛之中，方賢還是冷靜下來。不能繼續等了，他睜開眼，瞄準熊的眼睛，用力一拳擊打在上面。生物的臨死反撲嚇退了那頭灰熊。方賢撿了一條命，感受著自己狂跳的心臟，看了看剛剛被咬開一點皮的胳膊，以及周圍全都倒下來的“同伴”。 看臺上的眾人開始相互討論什麼，周圍的熊已經無暇顧及方賢這個活人，因為它們都有自己的大餐。心臟的跳動讓方賢感受不到真實，他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自己還活著。 在回到船艙的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如同剛開始來遇到的那個黑面板孩子一樣，在牆角瑟縮著。方賢也是人，雖然從小就聰明，但也只不過是比同齡人要能抗一點，若是再過兩晚，方賢知道自己大機率也會像其他孩子一樣，開始拿腦袋往甲板上撞。 可就在這時，船艙門開啟了。傭兵拿著手槍押著一個男孩走進來，方賢認得他，正是裝死的那個。看見瑟縮的方賢，他臉上帶著自信來到方賢身邊。 “不要在這裡發呆，快動起來！” 正值寒冬臘月，大雪紛飛的日子。方賢身上的單衣，加上白天被海水衝過，方賢瑟縮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冷。所以他才會拉著方賢一起跳動。 “讓心臟持續給四肢供血，明天就不會感冒。” “我們不能生病，我們的命，比動物便宜，所以不能生病。” 男生用顫抖的聲音，同方賢解釋著情況。 “這裡飼養了很多大型動物，老虎，獅子，熊，還有人。我們被當成野生動物，和其他動物打架，一個星期兩場，如果今天要是生病了，明天就是一錘子買賣。” 在感覺方賢沒有那麼冷之後，兩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儲存點體力，明天還有一場惡戰。” 聽人勸，吃飽飯，門再次開啟，還沒看見人，只見一桶粘稠的東西被潑了進來。 男生首先趴在地上，開始享用這唯一的能量來源。 “吃吧，不吃明天活不下去的。” 於是，方賢蹲下來，他保留了做人的尊嚴，沒有像男孩一樣趴著吃，而是用手抓進嘴裡。 “對了，我叫希望，你叫什麼？” 方賢頓了頓，然後回答道：“自由，我叫自由。” 希望笑了笑，“你的聲音倒是挺好聽的。” 今天晚上，兩個人沒有睡覺。而是聊了一夜，希望同自由講了一夜在這裡生存的方法。以及他來到這裡之後的事情。 在他講述的內容中，他是在方賢前兩批過來的，在這裡，他們的命就像是貨物一樣，一個星期表演兩次，每個星期補一下貨。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適應的這麼快的人。” “那是因為我離家出走了，在進來之前，我自己從湖市走到了東遠市。所以對於這種情況比較看得開吧。” 聽見方賢這麼說，希望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自己一個人？那你確實挺厲害的。” “你是怎麼適應的？”方賢問道。 方賢從希望臉上看到了落寞，“其實就在前天，這裡也是兩個人。我，還有另外一個金髮的女孩子，是她救了我。” 方賢沒有繼續追問，也根本不需要追問，昨天這裡四五十個孩子，如今僅剩下兩個，那個金髮女孩，應該是死在了某個野獸的口下吧？ 在這種鬱悶的氣氛下，方賢睡了過去。半夜卻被一道歌聲吵醒，這間船艙只有兩個人，是希望唱的。方賢沒有起來，而是繼續裝睡。 歌聲並不好聽，或許這首歌曾經是有詞的，他應該不懂外文。但我能從他的歌聲中聽到，他對那個女孩的思念。就算他現在在我面前表現出來堅強的樣子，我也知道，他的心理快要到達極限了。不過還好，我這個新人，暫時拯救了他。 “自由！自由！自由！” 方賢緩緩睜開眼，就見希望在用力的搖晃自己。 “自由，快醒來，再不醒來就要捱打了！” 門開啟，方賢就看見了地上的“早餐”，隨意抓了兩口，兩個孩子就被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