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家法伺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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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杭語嫣自小嬌生慣養，磕了碰了成氏都緊張兮兮的，何曾被受過這般疼，哭得慘兮兮的全然沒有平日的高傲。

昭韻被蘭瑾扶著進門時，見到的就是一副美人梨花帶雨圖。芸薇站在一旁抓著王姨娘的手彷彿被嚇傻了一般，事態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啊…

小廝前來通傳時特地提點了一句，老爺心情不好，如今看來，應該是很不好才對。

“昭兒來了”杭穆烽聲音平靜聽不出息怒，而昭韻心中警鈴大作，父親不僅生氣了，看樣子還氣得不輕。

昭韻乖巧地跪下行禮“見過父親，母親”禮畢後沒有起身，依舊乖乖地跪著，杭穆烽也沒有發話讓她起來。

成氏撲過去抱著杭語嫣，不斷安慰道：“嫣兒不怕，娘在呢”這一幕落在昭韻眼裡，很是羨慕，若她的孃親還在世…

生生掐斷自己傷悲春秋的心思，昭韻見此情形，大概也知道父親為何盛怒至此，終究還是讓父親知道了，那麼叫自己來的原因，也就不難猜了。

“昭兒，如今你翅膀硬了，可以做杭家的主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也敢瞞著為父了，膽子不小吶”這話諷刺意味十足，杭穆烽不免有些難受，昭兒終究還是不能與他交心嗎？

昭韻不慌不忙地磕個頭認錯“父親容稟，昭兒並非有意欺瞞父親。昭兒回京得知自己得了個水性楊花的名聲時，事發已有月餘。若那個時候我不管不顧與長姐為此事爭吵，為自己正名，委實是筆賠本的買賣。”

“昭兒何出此言？”杭穆烽被她說得一愣，一時沒想明白其中的關竅。昭韻見父親會接茬，想來還有說服他的可能性。

於是坦蕩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是，昭兒回京聽聞此莫名其妙的流言時也曾憤怒過，也曾想要與長姐一辯黑白以正清白之名。”

“可到時，長姐與我名聲皆毀，一個陰險歹毒殘害自家姐妹，一個自私自利只顧自己名聲不顧家族顏面，杭家將淪為滿京城的笑話，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昭兒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三妹是無辜的，昭兒不想牽連於她，影響她的姻緣。一個女兒毀了名聲，總好過三個女兒皆毀。”

昭韻其實並不怎麼在乎別人怎麼看她，更何況，按照她自己的心意，她還是更喜歡逍遙江湖的感覺，也不曾想過要嫁入豪門當什麼夫人。

京中閨秀看重名聲是因為關係著終身大事，昭韻對此並不是很在意，她本就在京中時間不長，相熟的不過就那麼幾個人。至於別人是什麼看法，她不在京城反正也聽不著。

杭語嫣其實很聰明，找了個最合適的替罪羊，若不是她對昭韻起了殺心，昭韻也不會教訓她。

杭穆烽神色複雜地看著跪在面前的昭韻，這孩子…竟是為了杭家才選擇一力擔下這等罵名的麼？

水性楊花、偷盜成性，他聽到有人把這種詞語安在自己女兒身上時，內心有多生氣，卻不曾想昭韻竟能隱忍，委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家醜不可外揚，六個字直直戳中他的心口，昭兒…比他想象中還要顧全大局些。芸薇感動地看著跪在中間的瘦弱身影，二姐這份心胸，怕是比起男子來也不遑多讓吧…

“昭兒知道，自己擅作主張的確不對，請父親責罰。但女兒實在不想讓父親難過，後宅安寧，父親在前線方無後顧之憂”昭韻再次磕頭，遲遲沒有抬起頭來，靜靜地等待父親發落。

她明白父親為何生氣，關係到女兒家名聲的這等大事，沒有告知他這個一家之主，被親人隱瞞的滋味並不好受。原想著待父親回京時風波已然平息，誰知又有人跑去父親面前嚼舌根。

她的初衷雖是出於孝心，但畢竟是自作主張隱瞞父親，的確有做得不對的地方，父親要怎麼罰她都認。

芸薇全程旁觀兩個姐姐的表現，低垂著頭若有所思。父親今日大發雷霆，自是為著兩個姐姐的事情。

同樣是犯錯，兩位姐姐的處理方式截然不同。長姐知道自己避不過，不坦率認錯反而指責父親沒有關心她，這才是讓父親震怒的原因吧…

明知自己犯錯還死不承認，這種態度讓父親不喜。老實說，沒有人會喜歡心思陰毒的女子，家和萬事興，與女主人有很大的關係。

萬幸的是這事只在府內鬧一鬧，若是傳揚出去，長姐不僅才女名聲不保，還會落得個陰險歹毒的名聲，如何能在京城立足。

反觀二姐，她的出發點是好的，並沒有害人之心。不想讓父親難受，不想讓杭家聲名進一步受損，而選擇自己抗下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