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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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劉氏垂了垂眼眸，接過丫鬟給的蜜餞服下，用帕子擦拭嘴角。

整個侍郎府如今是上官氏掌家，上官氏仗著孃家的地位，總是處處壓她一頭，現在能看她女兒出醜，自己自然不會搭理。

老夫人手裡的茶水不輕不重地放在桌上，獨孤紫嵐眼皮一跳，對著楊雲輕聲喝道：

“雲兒，不可胡說！”

她的眼裡帶著隱隱擔憂，儼然就是一副長姐的架勢。

她從小在老夫人身邊長大，日日夜夜都在處在嫡出之位被奪走的恐慌之中，處處逢迎，從來不敢隨心所欲，自然看出了老夫人的不愉。

楊雲兒朝獨孤紫嵐嘟了嘟嘴，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心裡卻是十足的不甘心，憑什麼獨孤紫容如此蠢笨都能在京城侍郎府享受榮華富貴，而自己卻要自小隨著父母遠離京城待在南蠻之地。

“三妹妹，雲兒年紀還小，總是不知道什麼當講什麼不當講，你切莫與她計較。你若是心中不愉，姐姐在這裡代雲兒妹妹向你道歉了。”

獨孤紫嵐笑意清淺，看著紫容一字一句緩緩說道，輕輕福了一個身，態度大方，頗為當家主母的風範。

陳嬤嬤十分贊同她的做法，大小姐果然是被老夫人養大的，這氣度修養自然與旁人不同。

紫容心中冷笑一聲，她這邊還沒有說話，她們倒是在她面前演了一出雙簧。

輕聲開口：“大姐為何要道歉？”

“什麼？”

獨孤紫嵐沒想到紫容會這麼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那個站在內室中央的小小人兒此時正沉著臉，雙眼如黑色寶石一般直直看著自己，一字一句地問著她。

陳娘眼裡閃過一抹失望，此時應當把此事壓下來，若是咄咄逼人，反而會讓老夫人不喜。三小姐還是沒有這份耐力，原本還以為她已經懂事成熟許多，這麼一看，倒是她瞧錯了。

一旁的劉氏眼裡閃過一抹光亮，端起茶杯，抿了抿茶水，一副看戲的模樣。

“敢問雲兒表妹做錯了什麼，大姐要為她道歉？”

紫容卻不管周圍人什麼反應，只獨獨看著獨孤紫嵐，揚起聲音，小臉充滿了嚴肅，眼裡帶著堅定。

“三小姐……”

陳娘剛要開口阻止，卻看到上首陳嬤嬤對她搖了搖頭。

得到姑姑的示意，陳娘壓下疑惑，果然看到老夫人眼神莫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獨孤紫嵐一愣，清淺地笑了笑：“自然是因為雲兒妹妹讓三妹妹心中不快，畢竟是姐妹中的玩笑話，三妹妹萬不可放在心上。”

紫容說道：“若是姐妹間的玩笑話，紫容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不過卻是不值得大姐道歉的，所以容兒不能接受！”

“雲兒表姐原來是客，恐怕還不知道京中貴族圈裡的複雜，聽多了外界的傳言。既然表姐被矇蔽，大姐為何不幫容兒解釋清楚，還獨孤家女兒一個好的名聲，卻反而坐實了容兒的罪名。”

“再者，容兒是大姐的親妹妹，雲兒表姐終究是客，為何姐姐卻反過來為她向我道歉？”

紫容表情有些哀泣，一副被心愛的姐姐拋棄的模樣。

繼續說道：“所以容兒在這裡求大姐給個說法，究竟為何要替雲兒表姐道歉？”

“這……”

獨孤紫嵐咬了咬牙，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若是承認自己維護楊雲兒，那就是在眾人面前說出自己不在乎獨孤姐妹之間的感情，一心向著外人。

她母親早亡，能依附的就只有老夫人，為了討楊氏喜歡，從小就連對獨孤紫琴和獨孤紫汐兩個庶女都友好關愛，而紫容的幾句話，就要把她多年維護的形象全部打破！

一時左右為難，暗恨紫容步步緊逼。

“你別逼嵐姐姐！分明就是你粗鄙不堪，故意落水，自甘下賤地勾引容……鎮寧侯世子。”

“自己不思悔改也就罷了，偏偏還在這裡責怪長姐，像你這樣的人，就該落髮到尼姑庵，一輩子青燈古佛老死！”

楊雲臉上帶著緋紅，那般丰姿卓越的男子，連自己都只能遠遠看著，獨孤紫容憑什麼敢那般做，若是被她得逞……

魚上鉤了！

紫容臉上勾起一抹淺淡的笑，獨孤紫嵐看到她的表情，暗道不好。

抬眼一看，果然，不僅僅是劉氏，就連老夫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輕輕扯了扯楊雲的衣袖，眼裡閃過一抹狠戾，如果不是自己勢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