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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又是賭博。 我記得和餘佳佳初遇時,她的模樣。 衝動,毛躁,狼狽,受人排斥.....以及,沒有腦子。 但,當餘佳佳坐在賭桌前的時候,她就變了。 執拗,亢奮,縱使是梭哈也面不改色的...果決,和義無反顧。 其實有些時候,衝動和毛躁並非是貶低的詞彙。 而果決和義無反顧......也未必是稱讚。 ‘我恨我的父親是個賭鬼,他害死了媽媽,還讓我成了援交女。’ 餘佳佳曾經如是說著。 她捧著那本自己所畫小冊,興沖沖和我聊起夢想以及當年往事的話語,還音猶在耳,我甚至能完整的複述出來,但—— 她又走上了自己父親的老路。 這個世界,真的是瘋魔了。 不,或許,早早就瘋魔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任由走廊裡不流通的濁氣灌進我的肺部: “那她現在......” 鬼搖搖頭: “我不太知道她在哪裡,我很餓,餓了很多年,不可能走出去。” “先前能幫老許拿回錢包,也是因為偷他錢包的那個人,剛好是在樓下偷的,然後我又去把錢給偷了回來......” “當年,我的當年可以,但現在我只是個弱小無助的小家鬼......” “這樣吧,你現在有什麼仇人嗎?我去幫你殺掉他.....或者我去偷錢.....” 有些話,聽一半,信一半就行。 我後撤一步,拒絕了對方的殺人偷錢還飯錢準備: “不必了,我的問題已經有答案。” “我就先走了。” 背後的那道視線許久才關上房門,我坐在樓道里,一遍遍的撥通餘佳佳的電話。 餘佳佳沒有接電話。 始終沒有。 數十個電話宛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的迴音。 我從一點鐘打了一個多小時電話,聽了無數遍的鈴聲,終於才在將近三點鐘的時候,撥通了那個電話。 那邊的餘佳佳似乎有些疲憊,聲音也含糊不清: “乖寶,怎麼了?” “我剛剛在睡覺,你怎麼大半夜給我打電話?” 我沒有猶豫,直接單刀直入: “你現在在哪裡?” 餘佳佳含糊的說道: “在家裡唄,還能在哪裡。” 撒謊,又是撒謊。 所有的人都會撒謊,都在撒謊。 兩個小時前我發訊息的時候,餘佳佳還和我說過她在‘月子中心’,現在就變成了在家裡。 一場這場可笑的玩鬧。 我終於覺得有些厭煩: “那正好,我就在你家門口,你來給我開門吧。” 那邊迷迷糊糊的哈切聲在聽清我說話的瞬間,便是一滯,好半晌才磕磕絆絆的說道: “寶子,你怎麼...你怎麼這個點還不睡覺,來我家了...?” 我捏緊手機,言簡意賅: “楊金花死了,我無處可去。” “我知道你不在家......無論你在哪來,馬上回來。” 那邊沉默了好半晌,似乎有東西碰撞的聲音,慌張傳來: “好....好好。” 正如我所說,答案是註定的。 餘佳佳著急忙慌趕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有些許的水汽,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她沒有選擇走電梯,這也給我們帶來了見面的機會。 餘佳佳一路噼裡啪啦的踩著聲控燈的光亮上行,見到坐在樓道中的我,臉上劃過莫名的心虛以及吃驚: “寶子...你怎麼......” 我垂眼看向站在下方樓梯道中的餘佳佳,描摹著她愈發消失的眉眼,輕聲道: “我很早就來找你,但是找不到你。” “你的鄰居說你賭博欠債,賣掉了這裡的房子......告訴我,是真的嗎?” 餘佳佳胸口呼吸一滯,不假思索的開口否認: “......不可能!” 我撐起嘴角: “是你不可能賭博,還是覺得不可能有鄰居,亦或是覺得我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餘佳佳如今細如縫隙的眼睛裡根本看不到瞳孔,但我能看明白,她臉上的表情極為難看。 也不光是被戳穿了之後的狼狽,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臉色焦黃,生機暗淡。 她似乎熬了很久的夜,頭上的頭髮宛如枯草一般,油跡斑斑,額頭和下巴處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很多痘痘。 更別提她這段時間身材臃腫了許多,形象也沒有好好打理。 身上的衣服似乎有幾天沒有換洗,領口處都是一些暗沉的油跡...... 她不是蝴蝶,是水泥。 她是在華光明豔的舞臺上,沒有抓住表演時機,在起躍後重重跌落在地上的一大袋水泥。 濺起的煙塵,甚至灼燒了我的呼吸。 餘佳佳被我問的啞口無言,樓梯道中的聲控燈很快熄滅。 她似乎有些害怕黑暗,往我坐著的地方再次踩上了一節階梯。 這一步再度踩亮燈光,我一字一頓道: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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