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私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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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基本看不出，有什麼人在閒逛。

他們走到了一家土雜店前，一個缺了一隻胳膊的老者在看著店。

他的兩個夥計，正在忙著搬運擺放貨物。

見齊明劍他們站在街上觀望，老者便主動從店裡出來，和他們打招呼。

齊明劍問道：“這裡人來人往，一個鬧市口，怎麼還敢把瓷器擺在外面賣？”

老者打量著齊明劍，看他不是本地人，就說：“外鄉人吧，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做生意，不用怕打破了，這都是咱家自產的東西，咱窯裡還有，破了咱再擺上新的。”

齊明劍覺得這老者，說話有意思，就和他聊了起來。

老者很好客，把他們請進了店裡，給他們端茶倒水。

他們坐下來，聊了幾句話，就談起了時局。

老者是過來人，他見多識廣，也曾是一名遠近聞名的瓷廠工匠。

只是他當兵之後，在戰鬥中失去了一隻手臂，回到家不能做手藝活了，這才做起了瓷器生意。

當他們談到近來常有天犬出現之時，他也有幾分恐懼。

接著就聽他說：“害怕有什麼用，不能沒打起來，就先把自己嚇死吧。”

這讓齊明劍很意外，對他也更加的佩服。沒想到一個普通老百姓，還有這樣的見識。

“秦軍彪悍勇猛，我們韓國的弓弩利劍，也不是吃素的。”老者又說道，這就讓齊明劍想起了那句話，“匹夫不可奪其志。”

就別在當過兵人面前，玩心理戰了，還是不與其爭論為好。

此時，齊明劍更是不想刺激他，只想準確瞭解他這個有代表性的人物，在這個特殊時候的心態和所思，主要是看他對秦軍攻來有什麼實際想法。

齊明劍說：“打起來，就會有傷亡，還是和南陽一樣，和好解決的好。”

“此言差矣，哪有不打就投降，不打要我們幹什麼，勇士們拼光了，還有我們這些老傢伙，我怕他個什麼。”老者的勇氣天地可鑑，沒有半點虛謊之言。

齊明劍忙說：“不會到那份兒上了，要那樣就不是打仗，那不成了屠城嗎，都是周天子的諸侯國，能有多大的仇恨呀？”

老者說：“怎麼都行呀，秦軍想怎麼樣，就怎麼吧，都說南陽治理的不錯，治理的再好，也不是周天子的南陽。”

“怎麼會不是呢？”齊明劍一聽老者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確定他不是一般的人，便一再解釋。

結果自己越說，反而越是背動。見自己說不過他，齊明劍就問道：“你可知道鬼谷先生？”

老者說：“當著真人不說假話，我也受過鬼谷先生教誨，只是我一世無成，不敢在人面前提起這事，也只能在這裡守這個店了。”

齊明劍說：“我說你怎麼會對天下事，這樣的瞭解，原來是鬼谷子先生的學生，那你有沒有想去看一看鬼谷先生，可否給我引路，我也想拜拜老師。”

這話已經說得很巧妙，可是敏感的老者，還是聽出這話中的意思。

他知道齊明劍是出於好心，想勸他離開這裡躲避戰亂。

因為這個時候，已經有很多韓國的大學士，似乎預知韓國將被滅亡，有的人甚至是放棄韓國投奔秦國做官去了。

這裡面的人，就有這位老者的好友。

有的人曾經是韓國的軍隊裡，充當著靈魂級的人物，離開了這些所謂的謀士，似乎韓國軍隊裡就沒有了主魂。

老者也是看得很清楚，在這個時候，萬一打起來，是對韓國不利。

聽老者把這些事一擺出來，讓齊明劍更加高看這位普通的老者，他的確也能算得上是一位高人。

看來民間，像他這樣的高人，還是大有人在。

諸子百家的後世傳人，暫且不論，就是鬼谷先生的學生，流落在民間看來還真的不少。

這個時代並不缺少人才，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他們似乎也習慣了，隱居在這各行業之中，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齊明劍出來在韓國大街上私訪，實際上也是在為秦軍做一次戰前評估。

他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如果沒有人能出來力挽狂瀾，組織韓國人，舉國拼死抗秦，那麼破韓便指日可待。

不過要是有人，能給老者這樣的人機會，那麼秦軍也定會遭到重挫。

還好，這位老者，還沒有往抗秦這件事上想。

他又和齊明劍談起了兵器，他顯得很有君子風度，拿出一隻袖珍弩給齊明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