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佛（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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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玄心大師震碎周圍漫天的佛光，缽盂裡的眾多大妖元神紛紛震驚無比。只是眾多大妖已經沒了肉身，且主動投身缽盂之中，是以缽盂順利無比地將眾多大妖封禁在了其內。

玄心大師此時看著眾多大妖因為要助自己成佛而甘願捨棄生命，偏偏又在此時對於心中一直所信仰供奉的佛產生了悲意與失望。他低頭看了看身下的那爛陀寺，面上露出追憶之色，而後抬手對著那爛陀寺猛然一按，之間其身上一抹金光逸出，對著那爛陀寺席捲而去。

無形之中若雲、小云以及黑貓皆感覺到那爛陀寺似乎與某種不知名的存在斷了聯絡。

玄心大師喃喃自語：“我苦心孤詣信佛兩百餘年，事到如今卻發現不過一場虛妄。佛說眾生平等，卻對作惡大妖絕不姑息。縱使大妖有了悔過之心亦不能饒恕。我一直信佛乃是慈悲心腸，如今看來竟然連大妖情義尚且不如，即使如此，信之何用？”

若雲聽了玄心大師所說的，聯想他一人堅守佛心度化大妖兩百餘年，到頭來卻發現在自己所為的堅持與信仰竟然都是錯的，這叫他如何不難過？

一個人信仰與堅守到了入土為安的那一天忽然有人告訴你是錯的，你會怎麼想？

此時的玄心大師渾身氣機在不斷潰散，顯然已經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但是他一雙眼睛卻始終亮如繁星，似在苦苦思索自己的堅持究竟問題出在哪裡。

但是若是仔細去看則會發現那亮如繁星的眼睛此時明顯出現呆滯，已經向陷入了某種迷惘之中。

而隨著他的堅持，缽盂裡的大妖們則是苦不堪言。

因為此時此刻的缽盂還保留著“佛”的本意——封禁、煉化這些大妖。

若雲、小云以及黑貓震驚不已。心道這玄心大師明明已經做出選擇，放起了成佛，為何此時卻又怔住？

這個時候缽盂裡傳出來孔雀虛弱至極的元神之聲：“玄心大師這是魔怔了！”

若雲先是疑惑，而小云與黑貓則是震驚不已。

小云隨即一腳跺地飛上空中對著選新的大師一指點去，猛然喝道：“大師，既然你的佛不可信，你自己也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又可比拘泥於你的佛是好是壞？你只需知道你自己的選擇是因為什麼，你所堅持的是什麼就行了。無論是你的佛也罷，還是你自己也罷，只要你願意，何時不可行善，何人不可度？世間又有什麼是不平等的呢？”

玄心大師猶在夢中一般沉淪迷惘，此時驀然之間聽到小云的高呼，似在黑夜裡尋到了一盞明燈，忽然之間雙目不再呆滯，隨即恢復如水的光彩。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缽盂，又看了看對面的小云，略作思索，瞬間做出決斷，隨即猛然喝道：“施主，老衲有一事相求！”

小云看了看玄心大師，說道：“你說！”

玄心大師將手中缽盂一手遞出，一手在上面用手輕撫一下，上面金光隨之消失不見。裡面有些大妖已經被煉化的之聲空靈之行，已然沒了心智。有的諸如孔雀、牛首、六尾狐之類的尚且保留神志，但是已然虛弱無比。

玄心大師開口說道：“此間種種皆因為我一人而起，其中因果合當我一力承擔。只是如今我已經算是油盡燈枯，再也無力來救這些大妖了。還請施主念在上蒼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幫我救救他們！”

小云先是沉默，結果缽盂看了看說道：“這些大妖乃是自願捨棄軀體，已經無法再生軀體。若是附在其他同類身上也是不妥，我只能說將這些大妖元神投放山林之前，令其自行投胎，你看行嗎？”

玄心大師聞言合十施禮：“多謝施主！”

小云隨即又說道：“既然我答應了你一件事，你是不是也能滿足我一個條件？”

玄心大師看了看小云，點頭說道：“你所求應該是我一身佛骨舍利，無妨，我可以給你！”

“舍利？”小云重複，隨即搖頭：“我不要你什麼舍利，我要的是你剛才一擊斬斷這寺院與冥冥之中聯絡的法門！”

聽到小云如此說，若雲與黑貓皆是面上露出疑惑。

若雲不解，黑貓卻是沉吟半晌，仍舊苦思無果。

玄心大師認真看了看若雲，又看了看小云，隨即輕聲呢喃，傳出一陣若雲與黑貓皆聽不懂的梵語逸入小云腦海之中。

小云略作感受，而後抱拳對著玄心大師施禮說道：“多謝，既然大師如此，那便不用擔心這些大妖的去處了。”

玄心大師這才放心點頭，隨即抬頭看天，高聲呼道：“阿彌陀佛！”隨即雙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