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有無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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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兮影眨巴著一雙勾魂攝魄的鳳眼，看著米團這麼一臉認真的安慰他，彷彿他做了什麼壞事一樣。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啊？”米團一臉迷茫的看著顧兮影，總覺得這個傢伙莫名其妙。

“好，不笑。”顧兮影收起笑臉，端起燭火，帶米團走到有無間的另一邊。

兩人在一堵牆面前站定，顧兮影雙手拉動機關，只聽咔嚓一聲，牆體向內縮去。暗門開啟，一道長長的階梯出現在米團腳下。

“小心腳下。”

顧兮影率先走下去，在前面為米團舉著燭火。米團跟在顧兮影身後，向前探著腦袋。看樣子，這個暗道已經存在了很久，階梯兩邊燭火通明，直達底部。沒走多久，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光明。

在開闊的空間中，數百隻蠟燭在層層壘高的巨大的燭臺上燃燒著，巨大的燭臺上刻滿了繁複的圖案。而地面上卻不知從哪裡引來一股水源，以水為墨，以刀為筆，在地上刻下了一副巨大圖騰。這個圖案似花非花，似鳥非鳥，似獸非獸。流水潺潺之間似動而又靜。

米團看了半天竟然覺得什麼都像，又什麼都不像，真是神了。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太奇妙了。”

顧兮影站在圖騰之外，腳步不停，人影一晃便直達中心。他聽見米團的驚歎回頭看著她，眼中浮現一抹笑意。他抬手，示意米團走過來。

“跳過去？這麼遠？不行不行，肯定會掉水裡的！”

米團從驚歎中回過神來才發現，顧兮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圖騰中央去了，正在向她招手，讓她過去。她往前走了兩步，探頭看了看深深的流水，連連搖頭，這水面甚寬，而且深不見底。她就這麼跳過去萬一掉下去可糟糕了！

“水？”顧兮影一愣。

“是啊，這地上的圖騰不是以水為墨，以刀為筆刻成的嗎？而且這水深不見底的，太嚇人了，我才不跳！不跳！”

“你能……看見……‘水’？”

“當然啊！你這兒這麼多蠟燭，亮如白晝，我當然看的到！跟你說啊，你別作弄我，我才不會上當的！”米團見顧兮影這麼問，頓時警覺起來，這傢伙該不會又在耍什麼花招吧！

顧兮影垂下手，看著她的眼神更柔了幾分。果然，他的小團團就是這般與眾不同。她竟然能看到只有寄夢生能看到的寄夢之眼。小團團，我們果然是註定要在一起的。

“沒事的，過來，相信我。”

顧兮影的眼中泛起柔情點點，他輕咧嘴角，溫柔的聲音帶著鼓勵和安撫。米團卻堅定的搖頭，死活不同意。這圖騰形狀複雜，線條又窄又細，別說跳了，即便她施展輕功，一旦落腳點稍有差池，那流水深不見底可不是鬧著玩的，她才不跳！

顧兮影的看她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由笑了起來。米團看他笑心裡倒是不服氣了，於是問道：“你是怎麼過去的？”

“走過來的。”顧兮影如實答道。

“不可能！”米團驚愕的看著自己和圖騰之間的距離追問道：“這麼遠跳都跳不過去，怎麼可能用走的？你沒用輕功？”

“眼見未必為真，有無之間，本為互生。”顧兮影笑盈盈的說著，衝米團又伸出雙手，柔聲道：“過來，我接著你。”

米團眉頭輕蹙，看了看顧兮影，又看了看他腳下的圖騰。她知道，這個地方怕是內藏玄機，顧兮影這個傢伙雖然性子彆扭，可是到底未曾害過他，不至於看她落水。

乾脆就信他一次吧！

米團主意一定，便索性把心一橫，閉上眼睛，抬腳一步向前。

幾乎就在起步落腳的一瞬間，米團還沒睜開眼睛，就聽見顧兮影在她耳邊輕笑道：

“睜開眼睛吧，小團團。”

顧兮影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米團小心的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果然已經在圖騰中央。

“好神奇！”米團不由的驚歎道。

她甚至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走出那一步，只是邁開了步伐而已。可是人已經站到了中央那線條粗細不均，極其複雜的圖騰之上。而不足一掌寬之處，便是深不見底的潺潺流水。

米團看著那瑩瑩流水，忽然心中一動，俯下身去用手輕拂水面。奇怪，這觸感，為何不似流水？伸手探下，竟似一片虛無。

剎那間，忽然不知是誰，輕聲私語在她耳中響起。不對，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兩三個，好像好多人，四面八方的彙集而來，竊竊私語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