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殿前議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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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團挺直的背一直到轉過拐角，才感覺身後那兩道灼人的視線消失不見。她輕輕舒了一口氣。

這個李檀真是來者不善。尤其他眯著眼睛看自己的樣子，尤其令她感到不自在。米團甩甩頭，努力將他甩出腦海。只是從他的話語中，米團隱隱感覺京城中，眾人對她的關注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大的多。

唉！米團重重嘆了口氣，新政，江州之事，在她看來似乎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而已，卻沒想到會有這般效果。

一旁的小太監看她愁眉不展，陪著笑道：“米小姐可是累了，宣政殿就在前面了，不久便到。”

米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幾乎無人的路，疑惑問道：“這條路真的是通往宣政殿的路嗎？剛才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好像很是偏僻的樣子。”

小太監趕緊堆起笑容道：“哪兒能偏僻呢！不過是雪後路滑難走，走的人少了些。這條路可是通往宣政殿最近的路了。”

米團癟癟嘴，嘟囔道：“雪後路滑難走，別人都不出來逛，偏偏你們那個漢王就出來逛。”

小太監見她這麼說，訕笑了一下，吶吶道：“漢王殿下……自然不同於普通人。殿下素來喜愛梅花，想來是大雪初晴，梅花初放，殿下才來忽起了興致吧。”

米團瞧著他費力解釋的樣子，不由笑出聲來。

“這麼說，漢王殿下倒是個有雅興的。”

“嘿嘿，那是……漢王殿下當然是大雅之人。”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宣政殿外。小太監讓米團在門外稍候，自己進去通報。

米團在殿外站著，不久便有個太監出來，捏著尖細的嗓音念道：“宣米團晉見。”

米團聞聲端正了身形，微微低頭，雙手拱於胸前，緩步走進殿內。

高大的宣政殿，威嚴肅穆，寂靜無聲。米團眼睛不敢亂看，低著頭盯著地上的地板走到殿前，跪倒叩拜，朗聲誦道：

“民女米團，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平身，賜座。”

“謝陛下。”

女帝的聲音，清晰傳來，沉穩而有力。米團卻不敢張望，她淺淺的坐在內侍端給她的椅子上，低著頭不語。

女帝見她如此拘謹，便笑了笑，向她招手道：“團兒，抬起頭來。上次見你，你尚在襁褓之中，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如今你都已經出落成了個大姑娘了。來來，上前來給朕細看看。”

米團聞言站起身來，走到女帝身邊，女帝細細打量起她來。

米團的銀色狐裘外套進殿前已經脫去，一身杏紅儒裙，將她的嫋嫋之姿勾勒無遺。身上所帶玉佩，則更加醒目了。原本低垂的髮髻現已高高束起，梳成了一對雙環望仙髻。漆黑髮髻之上珠翠如星，甚是精巧。鬢前飾一小巧的累金絲孔雀步搖，步搖上垂下的小金珠流蘇懸於光潔額頭之上，更襯的她眉似遠山，目若秋波，越發的楚楚動人。

女帝如此看了半晌，她更是絲毫不動，面色如常，倒顯得分外端莊持重。

女帝滿意的點頭稱讚道：“不愧是米公的千金，出落的這般落落大方。朕的眼光不錯，這塊玉佩，配你正好。團兒甚的我心吶，且去入座吧。”

米團退後兩步叩首道：“多謝陛下誇讚。陛下所賜玉佩，民女日日佩戴更感念皇恩浩蕩，每每自省其身，不敢造次，以不辜負陛下厚愛。”

“嗯，好！團兒甚是用心，起來吧，不必拘禮。”女帝抬手讓內侍將米團扶起，回到椅子上落座。

米團落座後想了想，復又站起身來，說道：“啟稟陛下，民女此次回京，已將我父親所囑咐之事辦妥。東西已到京中，只待陛下聖旨。”

女帝略一沉吟，屏退眾人，問道：“路上可還順利？”

米團低頭答道：“啟稟陛下，一路順利無阻。我爹此刻仍在燕國，他讓我跟陛下您說，待到來年春天，還會有一批優良戰馬種馬馬駒運送回國，至此則陛下可無憂矣。”

女帝的目光鎖在米團臉上，半響又越過她，看向宣政殿外，喃喃道：“很好……米公果然不負所托。”

她看著殿外似乎思緒飄向了很遠的地方，米團不敢驚擾，默默坐在一旁。

片刻後，女帝將目光迴轉到米團臉上，已是神色如常，笑問道：“團兒，聽聞你此次在江州白鷺書院遊學，感覺如何？”

江州……米團心中一緊，江州現在是新政試行之地。問江州便是問新政，問新政便是問國事，而她身為布衣百姓怎可妄議國事。

思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