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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一圈。
“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吧。”
安文生掃了一眼蘇大為:“如今的局面,必須得為將來打算了,你不是說過,不謀萬世,不足以謀一時嗎?陛下和太子的身體令人擔憂,如今朝堂上暗流湧動,你能避得了一次,未必還能避開下一次。”
李博停下手裡的動作,目光看向蘇大為。
高大龍也幾乎同時,抹了一把下頷的酒水,雙眼血芒閃動,看了過來。
蘇大為平靜的道:“武后是不會輸的。”
平靜的話裡,蘊含著極強大的自信。
若說過去,他還擔心蝴蝶的翅膀,會改變歷史。
又或者擔心一個有“詭異”的魔幻大唐,會和自己所知的歷史不同的話。
此次上官儀廢后事件,令蘇大為意識到。
或許細節上有不同,但在大事件上,這個時代,沒有跳出自己認識的那個大唐。
既然如此,便不用多擔心未來。
跟著武媚娘,緊抱武后的大腿,便會立於不敗之地。
只是這番話,卻無法向在座的各人言明。
因為這沒有任何道理,完全源自他後世的靈魂,對歷史大勢的把握。
高大龍抬頭看了看天,彷彿喃喃自語道:“我不知道你這份信心從何而來,但若是我,是絕不會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他低下頭,衝蘇大為道:“若有一天,你露出頹勢,我會離開。”
“我知道。”
蘇大為並沒有太驚訝:“不光是你,若我這邊有危險,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自然要為家族和子嗣考慮。”
李博在一旁舔了舔唇,眼裡有一種複雜的情緒。
“郎君,何不學三國諸葛家,多方下注?”
“李郎不必擔心,此事我自有考量,如果你有什麼想法,或者好去處,我會助你一程。”
蘇大為目光轉向李博。
“我能回大唐,全靠蘇郎君之力,客兒又是你的徒弟,我這隻螞蚱,生死都是與蘇家在一起了。”
李博舉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不論將來如何,我都會替蘇郎君守好都察寺。”
“我就不一樣了。”
高大龍沉聲道:“都察寺那邊新來的少卿已經在架空和排擠我,與其鬧得難看,不如我自行離開。”
“都可。”
蘇大為點頭道:“大虎若不想繼續在都察寺,我可以幫他調回大理寺。”
“謝了。”
“咱們之間,何須客氣。”
說完這些,蘇大為轉頭向一直沉默的安文生道:“文生,經歷最近些事,我心裡有些話想和你說,但又擔心有些犯忌諱。”
“犯忌那就不要說了。”
安文生撥了撥篝火,瞅了他一眼。
見蘇大為微笑看著自己,無奈的投下撥火棍,拍了拍手道:“想說就說吧,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反正睡一覺起來,我什麼都忘了,就當做了個夢。”
說完,安文生向李博和高大龍掃了一眼。
高大龍提起酒罈站起來:“我找個地方獨自喝酒去,不參合你們的事。”
李博也爬起來,拍了拍衣襟:“我也回去了,要是徹夜不歸,家裡婆娘又該埋怨了。”
等兩人走後,安文生的目光轉到蘇大為身上:“說吧,要聊什麼?”
蘇大為凝神細聽,確定方圓數里,萬籟俱寂,蟲履蟄伏。
這才向安文生沉吟著道:“老安,你說,陛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為什麼這麼問。”
安文生細長的眼眸微開,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從這次回長安,到最近這次上官儀和李義府的案子,我越來越覺得……”
蘇大為遲疑了一下方道:“若大唐是棋盤,上官儀和李義府、武后等皆為棋子,陛下,才是下棋的人。”
“越說越玄虛了。”
安文生皺眉道:“陛下那副身子骨,你說他掌著軍權我信,你說他還能在幕後下棋?怕是沒這個精力吧。”
“是啊,若按常理確實如此,甚至如果只看這次上官儀的事,陛下都是被臣下,被武后逼迫的……迫不得已而為之。”
蘇大為凝視著篝火的火苗,聲音漸漸低沉。
“但有些事,若是連起來看,便會發現更多……”
“什麼?”
“你知道,我執掌都察寺,許多資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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