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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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陳嬤嬤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她解毒的手段，還真是了得。就連鳩毒······”

她仰著頭，看著黑漆漆的屋頂，滿眼渴望地說道：“若是她用妙音十八針的話，肯定不會如眼下這般，有毒素殘留的。”

“畢竟，火屍寒毒那樣厲害的毒，她都能解了······”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雖然知道，自己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定然不會得善終的。

可事到如今，又有誰不願活著呢？哪怕是傾盡所有，也要去換那一絲生的希望的。

獨孤氏無力地躺在床上，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神怨毒地盯著陳嬤嬤的屍體，賤婢，要你多嘴？！本宮從小便比別人聰明。

又得父親的言傳身教，那個小賤人的那點兒伎倆，本宮豈會看不出來？！要你這個小賤婢多嘴？！

想起自己的父親的音容笑貌，心裡便如針扎一般疼痛。疼得她喘不過氣來，疼得她滿臉淚痕······

·············

玉卿別苑，所有的錦緞綢帶，全部換成了白色。韓恪披麻戴孝，對著韓家列祖列宗的排位，行子孫大禮。

玉卿夫人身上同樣一身白衣，跪坐在靈位旁，眼神空洞地向火盆裡撒著紙錢。待火舌將一張紙元寶吞噬後，她又隨手拿了另外一張丟了進去。

距離王府出事至今，正好是十四年七個月零二十五天。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熬過這些個日日夜夜的。不知道有多少次，她幾乎都要堅持不下去了。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咬著牙齒挺過來的。她的眼圈兒紅了，跳動的火苗也模糊一片，可她卻是倔強地睜大眼睛，似乎要將那吞噬紙錢的火苗看清楚一些。

“祖父，爹，大哥，二哥，三哥······”跪拜過後的韓恪，眼圈兒泛紅，面色沉穩，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是韓恪不孝，今日才讓韓家蒙冤昭雪。還請你們在天之靈不要怪罪。”

“如今，皇上答應韓家修建宗祠。恪已經明三叔帶著人在西北修建宗祠，以後，祖父，爹，大哥，二哥，三哥，便可以享受後人的香火，不必做一個漂泊不定的孤魂野鬼了。”

說著，他拿起擺在案上的酒，一杯一杯地灑在了地上。動作沉穩，面色堅毅。

一切拜祭過後，韓恪跪坐到玉卿夫人的下首，終於忍不住小聲哭泣起來。

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皇上的一道聖旨而已，可只有他以及身邊的人清楚，為了這一道聖旨，他淌過了多少荊棘，付出了多少艱辛······

玉卿夫人沒有勸慰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這個孩子壓抑的太久了，能哭出來是好事兒。

墨兒一身素衣走了進來。她如今沒有和韓恪成親，只能以客人的身份來拜祭。

冥九將點燃的三炷香遞過過來，墨兒雙手接過之後，對著供桌上的牌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以後，將香插入香爐中。接過東媽媽遞過來的酒，輕輕地灑在了地上。

因為是客人，所以韓恪那邊對著墨兒回禮。墨兒同時也對著韓恪一禮。

墨兒過後，家裡的僕人們都過來拜祭。穿著白色喪服的僕人們，跪在暖閣外面。有人忍不住抽噎起來，漸漸的，哭聲越來越大。

玉卿夫人也不阻止，這些人西北舊部，也是零零散散地來到了京都裡的。他們也是壓抑很久了，今天便讓他們發洩一回。

過了今日，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正在玉卿別苑哭聲一片的時候，就聽外面有人唱到：“太子殿下駕到！八皇子駕到！”

墨兒、玉卿夫人以及韓恪三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驚詫。怎麼也沒有想到，太子殿下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的。

他這個時候過來，無非就是代表著皇上來祭拜的。韓家無論有多顯貴，可畢竟是臣，哪有君來拜祭臣子的呢？

再者，這件事情，也算是實打實地算計了太子一回。太子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宮裡生悶氣的嗎，怎麼到這邊來了呢？來韓家祭拜，到底是誰的主意呢？

電石火花之間，眾人腦子裡便是飛快的運轉著。可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下人們井然有序地退開，並手腳麻利地將一應事務準備好。

玉卿夫人帶著韓恪和墨兒，剛走出院子門口，便見太子殿下和八皇子二人帶著幾位朝臣走了進來。

玉卿夫人盈盈一禮，“不知殿下過府，未到門口遠迎，還請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