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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黃包車的跑過來管那個人叫關老爺子,還問他要去哪裡。我一聽他也姓關,怕錯過了,於是上前一問,他說他就是關景元,當時我也沒想,只覺得他是從聚元當裡出來,拉黃包車的又認識他,應該不會錯,所以就把他接走了,可誰知道”崔六哭喪著臉答道。
“廢物!”李存舟罵道。不用問,那個拉黃包車的肯定是和假關景元是一夥的,這兩個人守在聚元當門口,等的就是演這一齣戲,可恨崔六一點沒有懷疑,連到聚元當裡證實一下兒都沒有,直接就把李鬼當成李逵帶走了。
“呃,壽爺,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還和我有關?”聽完這些,關景元更是糊塗,事關自已的聲譽,他不能不問個清楚。
“唉,說來話長,關老爺子,還是先請您看看這件瓷器是不是北宋官窯真品。”輕嘆一聲,張源壽說道。
“北宋官窯?”關景元聞聽眼睛一亮,他在古玩行大半輩子,見過的奇珍異寶可謂不計其數,但北宋官窯的瓷器卻也只在三年前見過一次而已。
早有幫眾搬來一把椅子放在茶几旁,關景元迫不及待地連忙坐下,伸手拿起案几上的瓷碗檢視起來。
見關景元開始鑑定瓷器,李存舟暫時不理那個叫崔六的隨從,一雙眼緊緊盯住關景元的表情,心中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雖然明知九成九以上的可能是贗品,但還是存有一線僥倖,希望人假貨真,這種情況就好象賭桌上的賭徒,只要色子不開,總還幻想自已的點數最大。
但事不遂人,關景元眼中那種見到稀世珍寶的興奮光彩漸漸淡去,而李存舟的一顆心也有如投入水中的石頭迅速沉到了湖底。
“怎麼樣?”張源壽問道。從關景元的反應中他已經猜到了答案。
放下瓷碗,關景元答道:“此碗古樸莊重,雍容典雅,釉色淳厚,勻潤,開片極富節奏韻味,如水波粼粼,晶靈體透,且小器大片,紋如鱔血,實為百中無一的高模擬品,其製作水平之高几乎可以亂真,如果不是表面光澤稍有不勻,連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真品。看來這位仿製者對北宋官窯有非常透徹的研究,當得起名匠二字。”
關景元讚歎道。
贗品並不等於就是劣質品,單論製作,有的贗品甚至比真品還要好些,雖然沒有看到真正的北宋官窯有些失望,但關景元不得不讚嘆製做此碗匠人的手藝。
但讚歎歸讚歎,仿的再象,假的也終究是假的。
“哦,為什麼會這樣呢?”張源壽好奇問道。
“呵,古瓷難仿,一是工藝,二是造舊。瓷器表面都有一層光,年代越短,這層光越亮,年代越長,這層光就越暗。為了讓瓷品顯舊,造假者一般採用土酸浸泡或用牛皮打磨的方法。土酸浸泡速度較快,但一是時間不好把握,一旦時間長了,把仿宋的變成仿唐的那就沒有救了,二是瓷器表面會留有酸味,容易被認出。用牛皮打磨沒有這兩種缺點,但打磨時全靠匠人手上的功夫,難免會出現不夠均勻的地方,比如邊角,凹凸處,突出的部分容易磨損,而凹下去的部分則不容易被磨到。這個瓷器就是用牛皮打磨做的舊,如果不是貼近細看,很容易就會打眼。”關景元答道。
“噢,原來如此,受教了。呵呵,關老爺子,謝謝了。來人,送關老爺子去大廳。”認了人,也知道了是贗品,接下來的事就沒必要讓關景元再參與了。終究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知道詳情的人當然是越少越好。
青幫弟子於是將關景元送出門外,老爺子雖然是滿頭霧水,搞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不過人老奸,馬老滑,怎麼會不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張源壽是**老大,他不想說的事情你非要去問,那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嗎?所以還是難得糊塗的好。
關景元離開客廳,李存舟雙手一抱拳,“慚愧,慚愧,本想送份厚禮讓你開心,結果卻送了個假的,實在令人汗顏。今天算是老哥失禮,容明天再給補上。”
“呵呵,老哥此言差矣,所謂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這件瓷器是不是北宋官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這份心意,兄弟感激還來不及,哪兒有什麼失不失禮。來人,禮物收下,好好儲存。”張源壽笑道。
有張源壽這句話打圓場,李存舟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謝了,呵呵,怪不得人說十里洋場內臥虎藏龍,有的是高手奇人,老哥我也算是個老江湖了,自出道以來,吃虧上當的事兒不能說沒有,但還沒有一次這麼丟臉。唉,慚愧啊!”李存舟苦笑搖頭。
“呵,話不是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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