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夢千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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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月牙兒當然不懂，美麗，有時候，是一種原罪，罪無可恕。

眾人讚歎，是因為她的美麗，眾人憐憫，亦是因為她的美麗。

美麗的事物，卻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結局是註定的……

月牙兒每天來往於市井小巷，穿梭在人群裡，太小的她不懂爺爺的良苦用心，或者說，在她小小的世界裡，填飽肚子，更加重要。她不會知道，隨著自己每天的往返，越來越多的視線投注在她的身上，投注在她每一次因為要到食物滿足的小臉上。

有些事情註定的，除非有足夠強大的外力，不然沒辦法更改。

那幾日下暴雨，即使月牙兒竭盡全力把自己打理的很乾淨，也沒能要到食物，她越來越惶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會回到以前勒著肚子忍飢挨餓的日子，她怕再餓下去，自己會瘋的。

那天，月牙兒淋著大雨乞討了好久，才有個老婆婆給了她幾個饅頭，她躲在屋簷下把肚子吃的滾滾的，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看著手上剩下的一個饅頭，硬是又啃了一口，結果差點吐出來，她捨不得又給吞了回去，這才想起還在家裡的爺爺，擦乾淨嘴巴，把饅頭藏在胸前往家走。可等她到了破落的茅草房子前，看到的，卻是洞開的茅草房，一個穿著華麗的大胖子坐在椅子上，屁股下還墊著上好的絲綢。爺爺跪在胖子的腳前，不住的磕著頭，還有幾個虎背熊腰，一臉兇橫的大漢抄著手圍著爺爺。

胖子由著老乞丐把頭磕紅了，仍舊不為所動，微眯的小眼睛因為看見回來的月牙兒而發亮，臉也變得猥瑣起來。老乞丐看見胖子臉色的轉變，知道不好，回過頭就看見月牙兒一臉茫然地看著屋裡。急忙大喊：“月牙兒快跑！別……”

話還沒說完就捱了胖子一巴掌，直接被打翻在地上，老乞丐不顧自己的傷，仍舊想爬起來讓月牙兒離開。一旁的大漢見了，上前幾步，一腳踹翻老乞丐，塞了一把泥土到老乞丐嘴裡，然後踩在老乞丐的背上，不讓他動彈。

“爺爺！”月牙兒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向老乞丐跑過來。

胖子嘿嘿的笑著，看見月牙兒自己跑進屋裡，向旁邊的人使了一個顏色，立馬有人關了門。月牙兒剎住腳步，轉身看著關了的木門，再看看已經站起來的大胖子。他正摸著兩撇小鬍子上下打量著自己，月牙兒覺得很不舒服，感覺這種眼光自己好像在哪裡看過。

月牙兒顧不得思考自己在哪裡看過這樣的眼光，跑到還踩在爺爺身上的大漢面前，雙手抱著大漢的腿，一邊拉，一邊大喊道：“你們是誰啊，快放開我爺爺，求求你們了。”因為劇烈的搖晃，藏在胸前的饅頭滾落出來，掉在地上，沾了泥土。

月牙兒見饅掉在地上，顧不得去拉扯大漢，立馬撲過去把饅頭撿起來，吹乾淨上面的沙子。

胖子見她那麼寶貴這個饅頭，不知都想到了什麼，讓人把食物從她手裡搶了過來，笑道：“小妹妹，哥哥問你啊，你是要食物，還是要你爺爺啊？”

“哈哈哈……”

聽了胖子的話，他身邊的狗腿子們紛紛大笑起來。用戲謔的眼神盯著月牙兒，想看看她會做什麼決定。

月牙兒愣住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腦海裡像是有一架天平，一邊是食物，一邊是爺爺，兩端搖擺不定，她的小腦瓜裡做不出選擇。

老乞丐看著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做出選擇的月牙兒，眼神從不可置信到失落再到彷徨，他不知道自己從小養大的小月牙會怎麼選，他害怕了。

胖子見月牙兒怔在原地，笑道：“我的好妹妹，既然你不知道，不如哥哥幫你啊……”

說完讓跟班們把月牙兒和老乞丐帶到了水井旁，向兩邊示意一下，繼續說道：“好妹妹，等會兒哥哥數一二三，哥哥左邊人的會打斷你爺爺腿，右邊的會把饅頭扔進井裡，看你怎麼選哦……一，二，三。”

話音剛落，月牙兒就不由自主向井邊撲過去，隨之而來的，是“咔”的一聲，等月牙兒保住了饅頭再回頭看過去，是老乞丐因為疼痛而變形的臉。

老乞丐抱著自己的腿，嘴裡的泥土掉了出來，發出“啊啊啊……”的慘叫聲，眼淚掉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腿斷了疼的，還是因為心傷了疼的。

胖子合著手下的人大笑了起來，命人扛起月牙兒，扔下幾個銅板，就揚長而去。

月牙兒被胖子帶回了府邸，本來胖子想當晚享用了月牙兒的，可是等他吻上月牙兒的嘴卻聞到一股酸臭味，臭的胖子當場就吐了，揮手讓人把月牙兒帶下去。胖子漱了口，好不容易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