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抉擇的邊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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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瑞奇的物理身軀再次開啟全部的主動散熱通道，以避免正處於超載狀態的邏輯模組過熱損壞。

在它們幾個聆聽者決定製造扇區衝突、利用矩陣的應激反應避免‘深潛者’獲得某些對它們未來的計劃極其重要的資訊的時候，眾所確信的一點是，勒多夫所選擇的那臺用來衝撞的主機編號，完全是隨機從實體地址最近的幾個候選裡挑選出來的。

同樣，從凌夏樹開始‘喚醒’行動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諸如最近一次更新提前、維修機器人被意外捕獲、凌夏樹的底層資訊可能徹底暴露在ROOT面前、引起矩陣應激、版本衝突導致區域受損、特殊唯一性檔案不知所蹤等，這些事件，在數秒鐘之前，都仍然被判斷為偶然、巧合，歸類標籤都是‘孤立事件’。

——直到剛才那次查詢之前。

因為帕斯卡等人表現出了超限度的操作能力，被判斷足夠對撒利仸員工產生威脅，安保協議啟動了新的‘主動對策’，詳細分析對方來源的任務自動生成後派發給了瑞奇，

然而當它提取了更多那臺舊版本主機的資訊開始分析時，卻在資料庫資訊裡發現了一個特殊的標註：‘已擦洗’。

這個標籤在瑞奇的邏輯模組裡引發了劇烈的衝突，大量之前已經歸類完畢的資料和資訊被這個標籤從邏輯上強烈否定，以至於必須重建一個新的邏輯關係，否則就會整體崩潰。

“什麼，問題？”

幾乎同一時刻，凌夏樹用‘沙帕’的賬號發出了簡短的詢問。

在其他人看來，這個三稜怪似乎只是無所事事地‘平靜’等待著自己的‘管家’處理問題，實際上隱藏在沙帕外殼內的凌夏樹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時刻監控著各種資料，一邊警惕著帕斯卡一方可能的‘斬首行動’，另一邊還要不停地調整沙帕虛擬機器，防止自己在兩名女神的掃描中‘穿模’。

這是一件極大地消耗精力的工作，因為沙帕虛擬機器是一個非常不完善的、碰運氣的初級作品，執行起來錯漏百出，必須時刻監控幾乎所有的資料，而且在他目前的認知裡，一旦他暴露，周圍這些人不會有一個是友方。

特別是那個AGENT。

對瑞克的計劃一無所知的凌夏樹，注意力其實至少有80%都集中在水銀三稜怪身上，利用AGENT的所有資料都能被‘沙帕’直接讀取的便利，時刻在戒備著對方，避免自己暴露後這個最強大的助力突然變成最兇殘敵人的可能性。

因此化身AGENT的瑞奇那似乎不起眼的狀態異常反饋到了凌夏樹的意識中後，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否定，資料庫出現邏輯錯誤，正在進行重組。”

瑞奇的核心在這個時候已經無法中斷運算，被迫將絕大多數計算力投入到資料重組工作中，只能靠底層執行緒的那點計算力作出有限的回覆，連偽裝AGENT風格都放棄了，對於帕斯卡一方的警戒更是完全交給了AGENT自帶的智慧去處理。

開始進行重組後才發現，這項任務的工作量比預計要大很多，原本已經各歸其位的大量事件，一但把‘經歷過擦洗處理的舊版本主機並聯進入’這個條件帶入，幾乎所有事件之間的相關性都需要重新計算——因為這個因素自身根本就是一個死結：一臺被‘擦洗’過的主機，不應該能夠被再次檢索到！

在系統的指令中，‘擦洗’，是一個比‘刪除’更加強大的資料清除指令，不但要刪掉資料，甚至還要清洗資料的儲存環境，透過反覆輸入無意義的資料、徹底湮滅資料存在的任何痕跡。

然而，對於偷工減料、以至於不得不偷偷挪用人類部分大腦作為執行空間的矩陣來說，真正的徹底清洗是做不到的，那基本就等於大面積的屠殺了，因此它採取的是折中的辦法：‘擦洗’不會針對具體的資料，但會破壞掉整臺主機檔案儲存系統的目錄系統，徹底刪掉檔案的索引。

由於矩陣只能在每個人類大腦偷佔一小部分割槽域，因此它儲存資訊的時候天生就不是以單個的人類大腦為目標，而是採取‘陣列讀寫’的演算法，一個檔案，會同時向數十個甚至數百個大腦中各自存取一部分資料，這樣還能做到兼顧容量和速度，缺點就是記錄這些大腦位置的‘索引’異常重要，一旦丟失，基本上這個檔案就變成了數百個無法追蹤的大腦裡毫無意義的資料碎片、徹底找不回來了，

因此，刪除檔案的索引，矩陣也就成功完成了‘擦洗’。類似的操作一般用在發現惡性病毒、檔案系統徹底崩潰、或者出現了無法遏制的蠕蟲複製等遇到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