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抉擇的邊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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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靠猜測、另一半靠運氣的改裝之後，最後落在帕爾歐的手裡變成了他的專屬外掛，也是他最厲害的王牌。

由於這個外掛來源層次較高而且版本古老，很多埠都有許可權開啟，因此到目前為止從未讓人失望過，數名實力超出它的使用者很多的強者都在這一招的束縛下、眼睜睜地看著對手搜刮走了一切。

只是，如此強大的力量自然不會沒有代價。這個外掛其實是不分敵我的，一旦啟動，就會對自己的神經系統執行造成同樣的干擾，大腦負責情感和感性的區域會短時間內受到不可逆的損傷，多用幾次人就會變得寡言少語、機械麻木，最終如同做過額葉切除手術的活死人一樣‘安靜’。

珀爾歐平日裡那些囂張肆意的行為，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讓自己的情感更加濃烈深刻，儘量抵禦使用外掛的副作用——畢竟鉛筆的劃痕如果足夠深，橡皮也就無法徹底將它的載體變成白紙。

至於‘不使用這有害甚至致命的外掛’這個選項，他想都沒想過。

‘舊版本矩陣’其實並不算是個統一的稱呼，互相差異很大，甚至可能比它們和正常矩陣之間的差異還要巨大——例如有的是因為一些少量卻關鍵的軟體錯誤而無法更新，這樣的主機實際和矩陣差別很小，資源供應充足，各種環境都依然執行有序，更像是個與世隔絕的孤島；

而那些因為大量硬體損壞才導致無法更新的主機世界則完全就是地獄，裡面殘存的人類認知被迫扭曲，為了生存更是拋棄了所有——無論是道德還是人性。

珀爾歐一行人處身的世界運氣還沒那麼糟，應該算是不好不壞吧，基本裝置都還能運轉，但也就只剩基本功能，從別的地方搶劫來的資源也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執行出錯，因此殘留在這裡和不幸誕生在這裡的人也都最終變得情感激烈、性格衝動，信奉及時行樂，很少考慮三天後的事情。

對他來說，‘因為這外掛的副作用而變成白痴’和‘因為意外而突然死去’比較起來，後者的機率要比前者大得多了，自然就不用去在意。

……

另一邊，瑞奇倒是真得驚訝了一下，甚至晶片的電壓記錄曲線都跳出了一個小波峰。它現在操作的可是專門為撒利仸財團成員服務的高階agent映像，按照合理邏輯，無論是許可權還是安全程度都應該是矩陣裡智慧程式的極限，卻被一臺被拋棄主機所屬的土著人類、拖入了近似宕機的狀態，

如果真是個純粹的程式agent，恐怕就要出現撒利仸成員被襲擊的嚴重安全事故了。

還好，給撒利仸人配置的安保協議是最高階的，已經考慮到這種極端情況，因此被觸發時直接按照最高標準召喚了最適合的‘聆聽者’——它們的本質其實是執行在外界那臺軀體中的智慧硬體，有獨立的支援系統，並非純粹的軟體程式碼。

因此AGENT映像雖然無法進行分支選擇，卻依然在瑞奇的強行操作下，在潞碧等人驚訝的目光中慢慢捲曲起上端三支觸手其中之一，死死地纏住了帕爾歐那駭人頭部的脖頸部位。

簡單的暴力壓迫立即讓對方的人機介面忠實地開始減少氧氣供應，帕爾歐的臉色開始脹紅，大量的眼球瘋狂地舞動著，場面如同噩夢。

艾爾女神目光迷濛，手臂張開，一道額外的指令流加入了這場爭鬥，觸手的力量引數立即劇烈地跳動起來，在原本的數值和被削弱到接近零之間迅速變換著，帕爾歐脖頸一鬆，艱難地重新獲得了氧氣。

瑾歆表情淡漠地閉上雙眼，濛濛的光輝從身周亮起，來自艾爾女神的資料立即被另外一道指令擾動，剛剛才換了半口氣的帕爾歐頓時發出短促悶哼，重新陷入掙扎。

被截斷了指令流的艾爾女神似乎無動於衷，好像沒變化似的依舊維持著輸出的姿態。

“唉……”

一臉標準社畜樣貌的帕斯卡看著自家的女神嘆了口氣，十指伸開朝瑞奇和帕爾歐糾纏的地方抬起雙手，一個方方正正、看起來就給人呆板無趣感覺的深藍色方框從他雙手間飛出、迅速擴大籠罩了瑞奇周圍十幾米的範圍。

“「Structured·Des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