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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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到“鐺~！”的一聲響，所有人的目光已經聚集到了這個手裡拿著鑼錘的男人身上，男人笑盈盈的看著圍在臺子下的人群。在這熱鬧的集市上，本來並沒有很多人注意到這個平凡的木臺，但木臺上的主人卻是早早的來到集市，他來的是那麼早，以至於幾乎沒人看到他什麼時候搭的木臺，但木臺上卻並沒有什麼顯眼的東西，只有幾卷髒兮兮的麻布，最顯眼的就是他放在木臺中間的那架銅鑼。幾近中午，集市不但沒有人走，反而更加的熱鬧。

伴隨這那聲銅鑼響，集市上的人們漸漸注意到這個木臺，並向它靠了過來，而拿著鑼錘的主人笑眯眯的看著靠過來的人們，他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黝黑的臉上帶有少許的疲倦，窄而長的眉毛掛在細縫般的小眼上，微微張開的嘴露出幾顆淡黃而又參差不齊的牙，他渾身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衣服，衣服和帽子上帶有幾塊明顯的汙漬，一雙粗糙而又強壯的手握著鑼錘的兩端。人們靠了過來，他開腔道：“來！走一走，瞧一瞧，嘍，這裡有真寶貝嘍，走過路過不能錯過，這裡有真寶貝呦！趕快出價！趕快出價！過這村沒這店嘍！”圍觀的眾人裡很多人問道：“你這賣什麼寶貝？”男人說道：“什麼寶貝？我還沒拿出來呢！寶貝是隨便能拿出來的嗎？看在你們想買的份上，我就拿出給你們瞧瞧！”

說完，男人迅速的蹲下，拿起了一卷髒抹布，他左手拿著髒布的一端，右手擼另一端，那髒布就擼下去一節而露出了藏在裡面的一把劍，這把劍有著黃銅的劍套，還有幾塊紅色帶花紋的皮子包在劍套上，那人接著說：“看見了嗎？這就是我的寶貝！”“什嗎！這不就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劍嗎！哎呀，這也算寶貝啊？”男人剛剛說完，底下的人就有立即搭腔的，並且還給賣貨人引來觀眾們一陣陣的嘲笑。

“唉~！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劍，”邊說著，買貨人乾脆把抹布整個的擼去，露出了整把劍，他把劍從劍鞘裡拔了出來，他一手拿著劍套，一手拿著劍，劍身閃爍著銀色的光輝，男人接著說道：“怎麼樣，是把好劍吧？”“哎呦，這劍還真不錯呢！啊，是不是。”眾人看著男人拔出的劍，開始紛紛議論起來，少時，臺下又有人問話：“我說，劍確實不錯，但也就是平常的那種新劍，怎麼是寶貝了？”男人聽到後嘿嘿一笑，然後說道：“這位大哥說這話就不對了，”然後他改了改口氣，略帶嚴肅的說道：“你沒聽說過：劍，一半是留給敵人的，而一半是留給自己的。這句話嗎？”臺下的群眾都被這句話吸引了，他們睜大眼睛，認真的聽男人接下來的話，男人繼續說道：“所謂留給敵人，我們都理解，而留給自己······”大家聽到這裡都屏氣凝神，想聽聽這個男人的高論，男人繼續說：“留給自己的意思就是說——你可以給自己削蘋果！”

男人說完，大家全都笑了。男人嘴皮子很利落的接著說道：“沒錯，買我的劍，既防身又實用，在外可防身，在家可以作為生活工具，你可以拿它砍瓜切菜，也可以劈核桃、劈柴，還可以給老人當柺棍。這位大姐，這位大姐，您看您，一看就是居家過日子的主，您買我的劍，沒事的時候讓您男人練著耍耍，鍛鍊身體，有事的時候您可以把它作為晾衣杆，平常切個菜也好啊，您不想想？”男子邊說，邊踅摸上站在臺子邊的一位中年婦人，並說道。婦人操著口音回答道：“不用了，俺家有菜刀，也有柴刀，也有晾衣棍，俺家還有一把比這還好的劍！”婦人說完，底下的看官們鬨堂大笑。

男人看婦人不買，又踅摸上臺子另一邊的一位大哥，這位大哥有個渾圓的肚子，但還沒等賣貨人開口，臺子底下響起了一位中年大叔的聲音：“哎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李三嗎？怎麼，又到這騙人了？”邊說，這位大叔可就上了臺子，一把擰住了賣貨男人的耳朵，疼的那個男人說道：“哎呦呦，你誰啊，我不認識你！你鬆開，你鬆開！”老伯留著一撮山羊鬍子，後背揹著個斗笠，瞪著斗大的眼睛說道：“哼！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你不就是隔壁村的李三嗎！上次賣給我的什麼壯陽粉，說什麼老來得子，呸！我老婆都跟我同房四個月了，肚子屁動靜也沒有！我早就想找你了！”“劉三叔，劉三叔，我錯了！您放我一馬！我再給您些真的壯陽粉！”“放你一馬？還讓你賣假貨？還讓你騙人？不行！這次也不要什麼壯陽粉，你得把錢還我！”臺上的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說的內容和男子痛苦的表情引來看官們一陣陣大笑，隨即，人也就都散去了。我也不再看這熱鬧，該回家了，娘還等著我買回的肉做飯呢，想到這，我加快腳步，穿進了紛雜的人群裡。

這就是至道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