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可悲的我，獻給你僅剩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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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書頁上，沒有字元也沒有圖畫，只有微弱的流光，規律的來回移動，勾勒出難明之物的輪廓，一陣凜冽寒風吹來，又把書頁翻到最後一頁。

一隻溢彩的流光幻化成的手，從書頁中伸出，做了一個下按的動作，在下一陣寒風吹亂書頁前，把書頁固定在最後一頁。

這是步聞的手。

他的腿不在這一頁，他的眼睛、他的五官、他的五臟六腑，他那隻踹了命運一腳的腿，都不在這一頁，命運體內的所有書本，都是祂神性的造物，而被祂的神性造物困住的步聞，只是祂白痴腦袋裡的一個念頭，或者說，一個想法，一種思想。

人不可能被自己的想法踹一腳，但神不同，祂們的想法可以實體化，神性的力量能令物質和精神的界限變得曖昧不清，對命運這樣的畸形神來說，祂的自我延伸到了外部的客觀現實，想法的屬性因此變成了物質的屬性，這是步聞能變回人的關鍵，但，想法怎麼可能反抗它的主人？人腦海裡的想法不可能罵他自己，歸根結底，念頭想法思想之類的，都是人精神的產物，是祂自我的一部分，就算真罵了，也是自己罵自己，和“步聞”沒有任何關係。

被踹了一腳的命運，踹祂的其實就是祂自己，還沒有完全從書中脫離的步聞，仍是祂腦袋裡的一個想法。

書本不再翻動，數不清的書頁裡冒出步聞身體的各個部分，數十秒後，相對人而言，狹窄無比的書頁裡，鑽出一整個步聞，他的身體組織零零碎碎，腦袋也不是特別完整，差不多隻保留了好看的那部分，但這沒有影響步聞的思考和生命，直到現在，哪怕步聞相對於書本外的世界有了客觀的實體，他也仍舊是命運精神世界裡的一個虛構人物，一舉一動都來自命運的所思所想。

鑽出書頁，步聞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用手拿著自己的一顆眼珠，跟用手機前置攝像頭似的，觀察著自己現在的狀態，感嘆居然會有人會用手拿著眼珠子看自己的同時，並沒有被支離破碎的樣子嚇到。

當著朝旋轉木馬側邊倒下的史萊姆的“面”，步聞把眼珠放在旋轉木馬的腦袋上，令其對準自己，然後很是悠閒的開始組裝自己的身體，絲毫不在意這一幕有多獵奇，他變成三點一四瓣的心臟已經很適應類似的事情了，“你喜歡玩3D的拼圖遊戲？最近出了個VR模擬拼高達的遊戲，你的靈感該不會來自那吧？嗯...零部件上竟然還有省事的標號，對應的凹進去凸出來的地方也有，真像那個遊戲，DLC—步聞？聽起來似乎挺暢銷的。”

一邊組裝，步聞一邊吐槽正打算把自己“扶”起來的史萊姆，他有很多“掏心掏肺”的話想對祂說。

一會功夫，步聞拼的差不多了，命運...算了，乾脆叫祂史萊姆，史萊姆回到了旋轉木馬的座位上，值得一提的是，祂是用蠕動的方式一點點爬回來的，腦袋在屁股的位置。

看到具有近似人形外觀的史萊姆，腦袋變成屁股，屁股變成腦袋，步聞由衷地感嘆了一聲真是個方便做RBQ的種族，取回旋轉木馬腦袋上擺著的眼珠，按進自己的眼眶，跳起來就是一記踢襠腿，掃向史萊姆的腦袋，一腳把祂的腦袋踢的震盪不已，微微變形。

落回原地，活動活動了筋骨的步聞，擺出混混打架的氣勢，伸手把木馬上暈頭轉向的史萊姆摔到地上，兩腳併攏往前一跳，兩隻手扶住旋轉木馬的腦袋，以此為平衡點，踩著史萊姆的肚子歡快的蹦躂了起來。

這一幕要是被酒吧裡的代價瞧見，祂大概會震驚到無言以對。

這就是步聞說的解決問題的方法？怎麼看也只是在作死的激怒命運。

“鎖了我神性的鎖鏈，是你的設定，踹了你一腳的我，是你的一個雜亂想法，現在踩在你肚子上笑著的我，又是什麼？你是自虐狂嗎？還是說，你在埋怨自己？”步聞踩的越來越起勁，但史萊姆毫無反應，祂一個念頭就能讓步聞徹底從世界上消失，把他的痕跡從自我中抹去，讓步聞不復存在，但祂只是用自己充滿彈性的身軀，默默承受著步聞的踩踏，供他，或者說，讓自己開心。

步聞認真觀察腳下的史萊姆。史萊姆憑祂筆下的人物步聞，認真觀察著自己。

“我是你心靈的一部分，自我被圈進你的世界，我的存在就像泡沫一樣蒸發了，假如我告訴裴池槿杏，告訴她，我是她和她女僕的創造者，她應該能體會到我現在的感覺，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說這些嗎？你肯定知道。”

步聞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話想說什麼，這意味史萊姆正臨時構思接下來的劇情，並限制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