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要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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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鎮民對視了一眼，顯然對陶綰的反應不太滿意，但想到陶綰一分錢沒要，也不好多說什麼，樂呵呵地笑了幾聲，抱著手裡的東西往自家走去。

那個倔老頭在轉身的瞬間，竟然淬了一口，“我呸！現在的大夫可真是好賺啊！”

陶綰一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等到她想起要上前去拉住倔老頭的時候，人家早就已經走得不見了蹤影。

她的心裡頓時有些不太好受，她向來知道醫生這個行業容易受人誤會，可是她卻沒想過，居然有朝一日，這種情景，還會落到自己的身上。

“這都什麼人啊！白拿東西不說一聲謝謝，居然還這麼唾棄人……”花娘急性子，直接追出去罵了起來。

陶綰剛想說什麼，身後又是一陣低低的呼喚，“陶大夫……”

她反過身，這才發現，原來還有一部分年齡較大的鄰里街坊並沒有搶到食材，正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等著陶綰的下一個動作。

陶綰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對她們來說，就好像是一個新的希望。

“陶大夫，您這還有藥，對不對？”說話的是陶綰時常在河邊遇見的秦大娘。

秦大娘平日裡性子直，嗓門大，容易得罪人，陶綰倒是不怎麼討厭她，這樣的人向來沒什麼心眼，反倒比起那些心機深的人，更加容易相處。

陶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秦大娘，對不住，我盡力了，可是食材，確實只有這麼多了……”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臉色紛紛跟著變了一下。

秦大娘哆嗦著手，往前走了好幾步，一把握住陶綰的手心，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陶大夫，或許從前我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我在這給您磕頭，您彆氣……”

陶綰連忙伸手去扶她，可是秦大娘話還沒說完，另一個婦人又是雙腿一顫，跟著跪倒在地上。

“陶大夫，我也求求你！你也想辦法救救我們妞妞，我們妞妞已經病了快一個月了，若是，若是再沒有藥的話……”

隨著兩位夫人的跪倒，越來越多的鄰里街坊都跟著跪倒在地，到了最後，更是齊刷刷地跪倒了一片。

“你們這是做什麼啊？”陶綰被逼急了，忍不住吼了一聲，“我又不是神仙，你們跪我，我也不可能給你們變出藥來啊！”

秦大娘抓著陶綰的胳膊，因為用力過度，雙手抖個不停，“我們家阿樹，阿樹他，好不容易才熬過了天花，總不可能因為一場風寒，就不行了吧？！陶大夫，你可以救他的對不對？陶大夫……”

“陶大夫……”

耳邊越來越多的哭喊聲，陶綰看著眼前這堆已經哭成一片的婦人，心也跟著逐漸軟了下來。

“好，我答應你們，你們先起來。”

“丫頭！”花娘忍不住驚撥出聲，拽著陶綰走到一旁，壓低著嗓音說道：“你要如何答應？難不成你真的是要變出治療的草藥給她們嗎？！”

若是答應了她們，到時候又無法按時給她們治療，只怕陶綰會被罵的更慘！

花娘雖然因為六子的事感到生氣，但一想到陶綰會因此被罵的那個情景，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陶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幾個已經喜極而泣的婦人，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低聲答道：“藥的事你不必擔心，我明天會上山採藥……”

話音剛落，花娘的聲音便驟然提高了好幾度：“你怕不是瘋了吧？！你忘了你剛剛經歷的事了嗎？搭上了一個六子還不夠，你還想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

花娘驟然提高的聲音引得幾個婦人再次不安，陶綰朝幾人投以一笑，幾人緊繃的後背這才漸漸放鬆下來，再次恢復了閒聊的狀態。

陶綰反握住花娘的手，壓低著嗓音，輕聲說道：“放心吧，不過是上山一趟而已，你忘了嗎？我上山可是比回家還要熟悉啊！”

“那你今天……”花娘想提今天的事，可是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

今天的事就像是一個禁忌，提不得。

陶綰聽了前半句，便猜到了花娘的後半句是想要說什麼，她抿了抿嘴，握著花娘的手又用力了幾分，“我知道，今日是我的錯，錯在不該讓六子受這麼重的傷，所以你放心，有了今天的教訓，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讓同樣的事在我身上發生！”

花娘還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好幾遍，最終也只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那我同你一起去。”

“不行！”陶綰想也沒想便搖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