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六子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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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唐棣的聲音有些低沉，聽不清楚情緒，只能感覺到臉色不太好看。

離墨率先一步走了上來，“回公子的話，是六子。”

陣營裡雖然不是全部人都見過六子，但也有不少人認識他、教過他一些手腳，六子雖然和大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是性格開朗，又懂得為大家著想，很受大家的喜歡，如今看到這一幕，大家的心裡都不太好受。

唐棣的臉色又沉了幾分，他知道陶綰此番是和六子一同出門，可是當時看到陶綰暈過去，他整個心思都在陶綰身上，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六子不六子的？加上想到六子也許去了別的地方，他也就沒多想，哪兒想到……

唐棣用狐裘將陶綰裹住，自己下了車，讓出了半邊車的位置，“將六子抬到這牛板車上，小心些，莫要加重了他的傷勢，莫太醫，還得麻煩你，先給他瞅瞅腿上的傷怎麼樣了。”

“可，公子，如此一來……”

幾位心腹還想說些什麼，卻在觸及他的眼神之時，默默地選擇了噤聲，只是將六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牛板車上，莫太醫上前將五指貼到了六子的脈搏上，過了一陣，又開始翻動例子的傷口。

他不翻動還好，一翻動，剛剛還昏迷過去的六子頓時開始抽搐起來，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莫太醫，莫太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幾個和六子交好的手下見狀，愈發心急。

莫太醫卻不慌不忙，捏著自己的鬍子順了一把，這才擰著眉頭，不緊不慢地應著幾人的問話，“是摔傷，奇怪的是這腿上有骨傷已經好一陣子了，這六子卻還強撐著這傷腿走了好一陣子，如今斷掉的骨頭已然岔進了傷口裡面，也不知道當時他是忍著多大的痛楚，才辦到這一切的……”

幾人光靠想象，那嘴唇就已然跟著哆嗦了一下。

唐棣的眉頭幾乎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你便簡單的說，六子的傷怎麼樣了！”

莫太醫聞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請恕老奴無能，六子這腿，只怕是，廢，廢了……”

“廢了？怎麼會？”幾個手下面面相覷，一臉不可置信。

前幾日，六子還跟在他們身後，信誓旦旦地說要學點三腳貓功夫去保護自己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這眨眼間，怎麼就廢了一條腿？

“沒有別的救治辦法了？”唐棣的聲音極低。

莫太醫的身體又往下彎了彎，“實在不是老奴不想救治，這骨傷，本就難治，更何況六子已經傷得這般嚴重，恐怕華佗在世，也難以保住他的腿啊！”

唐棣的目光動了動，落到六子的腿上。

小腿肚的地方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扭曲成一個弧度，在凸起的地方，不難看出骨頭已經將肉刺穿，血混雜著冷汗，將他的衣物盡數打溼，狼狽地貼在他的身上。

莫太醫是軍醫，這樣的傷，他見過不少，若是連莫太醫都說治不好的話，更別說其他的太醫了。

他又瞥了一眼一旁的陶綰，眉頭不自覺鬆開了幾分，沉默片刻，方才說道：“先做一些應急處理，準備啟程。”

“去哪？”一旁的離墨有些疑惑。

六子雖然不是什麼練武奇才，但自打六子開始習武以來，主子亦是極為看重他，如今六子出了這麼大的事，主子會怎麼做，離墨還真有些說不準。

“去陶安鎮。”唐棣定定地說了一句，已然率先邁開了腳步，往前走去。

不知道為何，他有一種預感——陶綰能救六子！

莫太醫尋了一些消炎的草藥，磨碎，撒到了六子的傷口上，離墨猛地一拍牛屁股，牛板車再次不緊不慢地啟動了車子。

到達了山頂便已然離陶安鎮並不遠了，再走幾步路，便下了山，緊接著就見到陶安鎮的地界。

唐棣示意人把車子推到醫館門口，然後往身後揮了揮手。

幾個心腹看著唐棣的動作一愣一愣，隨後又互相看了一眼。

“這，什麼意思？”

“不知道啊……”

“公子是讓你們把雪地上的腳印清掉。”離墨到底是跟在唐棣身邊近二十年的人，一語便道破了唐棣的目的。

幾個手下這才恍然大悟，紛紛拾了一根枯樹枝，開始清理雪地上的腳印。

一直到看不見來人的印跡時，唐棣這才走向醫館的方向，敲了敲醫館那扇小木門。

“篤篤篤——”

“誰啊？”裡屋傳來花娘的聲音。

外面卻久久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