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弱肉強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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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綰明白最是無情帝皇家的道理，可是，面對自己的親人，真的下得去手？

公孫夫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懷裡的汐姑娘，似是在回答陶綰的話，又似在自言自語。

“自古以來，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之間，又怎麼可能存在兄弟二字？”

陶綰垂了垂眼瞼，沒說話。

馬車滴滴噠噠地走著，沒一會兒便到了將軍府門口。

看見公孫夫人抱著汐姑娘從馬車上下來，將軍府的家僕紛紛圍了上來。

“夫人。”

“大小姐。”

公孫夫人點了一下頭，又回頭看向陶綰，“今日之事，還是要多謝王妃，我明白王妃的意思，你擔憂的事，我會與夫君說的，至於別的事，只要汐兒沒事就好。”

說到後面，公孫夫人抱著汐姑娘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沒事？”陶綰的臉色有些古怪，“你不會真以為，汐姑娘的肚子裡存的是一顆仙丹吧？”

聽她這麼一說，公孫夫人好不容易松下去的心頓時又揪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汐兒真的生病了？”

公孫夫人雖然是個深閣閨秀，可說到底，也是讀過書識得字的，自然不會相信所謂的仙丹真的存在這個世上，陶綰方才那麼說，無非就是為了幫自己和汐兒脫身，想到這，公孫夫人還是感激她的，對她的信任，自然也添了幾分。

陶綰抿了抿嘴，看向汐姑娘的眼神些許憐憫，“膽石症是一種病，說到底就是毒素積壓在身體裡排不出來，最後形成了一顆顆小石頭，這才引起了腹痛、發熱等症狀。這個病一般肥胖之人較容易引發，汐姑娘身體瘦小，本不該有這種病，但若是有人給她灌食一些會導致積壓的藥草，那麼……”

後面的話，陶綰沒有說出口，公孫夫人的眼眶卻跟著紅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有人給我兒下毒，才會導致她這般？”

陶綰抿了抿嘴，點頭。

汐姑娘的胃裡積攢了大量沒有來得及消化的藥草，若非是刻意服食，又怎麼可能還有這麼多沒來得及消化的草藥？

“這個賤人！”公孫夫人氣得雙眼通紅，轉身便要衝回丞相府。

陶綰連忙攔住她，“你去又有什麼用？”

“我要去與她拼命！我汐兒還那麼小，為什麼要讓汐兒食用草藥？她也是當孃的人啊，她怎麼忍心……”說到後面，公孫夫人的嘴裡只能吐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她怨啊，她就是生性懦弱！

若她平日為人處世強悍一些，若她在面對大夫人的時候不是選擇步步退讓，她的汐兒，又何必受這種苦？

想到這，公孫夫人氣得直咬牙。

“虎毒還不食子，她也是人母，怎麼能狠毒到這種地步？！”

明明是朝堂之事，一個婦人偏偏要摻和進來，還要把孩子拉下水，公孫夫人覺得，她從未見過這麼歹毒的人。

陶綰抿了抿嘴，輕聲提醒道：“你要知道，虎毒不食子是因為那是他的孩子，不是因為老虎不吃肉。”

於大夫人而言，她們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聽到陶綰這話，公孫夫人越發沉默。

見她不吭聲，陶綰又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向來如此，弱肉強食。”

這番話，顯然說到了公孫夫人的心坎裡，她深深地看了陶綰一眼，這才轉身進了將軍府。

走了好一段路，陶綰還能聽到她的聲音，“我明白你的意思，敵人的敵人，那便是朋友。”

陶綰聽到這話，嘴角這才揚了揚，轉身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小蓮見她過來，連忙走上前攙扶住她的手，“王妃要和公孫夫人說的話，都說完了？”

陶綰輕笑了一聲，“本就沒有多少話，不過是找個藉口套近乎罷了。”

“套近乎？”小蓮又是一愣。

她越發想不明白陶綰的邏輯了，若只是為了套近乎，何必四處搜刮汐姑娘和公孫夫人之事，又何必千里迢迢到丞相府找公孫夫人？

“王妃，您為什麼要這麼對公孫夫人？”小蓮忍不住問道。

陶綰頷首，“就好比你走在大街上，有個陌生人突然走過來，讓你付出性命幫她一個忙？你會幫忙嗎？”

“自然不會！”小蓮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只有傻子才會這麼做吧？在大街上幫一個陌生人？

陶綰又問道：“那，若是那個人曾經幫過你，甚至救過你的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