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起源之魂（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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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寧師姐對裴老師說她願繼承匡山的意志，請求將青冥劍賜予她，我知道她是為了我。雖然此前並無女子繼承青冥的先例，但後繼有人，裴老師大喜過望。依照門規，候選人須從觀霧嶺取回寶劍。觀霧嶺乃匡山第一高峰，頗為艱險，寧師姐自幼體弱，想必也是一場考驗。取劍當天，寧師姐兩個時辰未歸，裴老師只好帶人上嶺尋找。在山道中，我們發現了倒在路邊的寧師姐。她握著劍，不省人事，臉上、腿上都有都有擦傷，衣裙也被枝條割破。戌時，她於臥榻睜開雙眼，衝我吃力地泛起笑容，說：“我取劍歸來，激動不已，一時大意失足滾下了山坡。”我說：“早知會讓你受此傷痛，青冥不要也罷，況且它本該屬於裴旻師兄。”待寧師姐睡下，我在屋外對裴旻師兄表達了歉意，裴師兄毫不介意，只是說：“希望你不負青冥，不負裴寧。”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八月初十傍晚，中秋將至，我前去邀寧師姐峨眉山賞月。我在房外敲門道：“寧師姐？”寧師姐應道：“我正……也罷，你且先進來坐吧。”房內不見她，我只好自斟自飲。少頃，寧師姐著一件單衣從屏風後走出來。她側著頭，以白巾拭乾兩鬢，青絲散開，玉臂透著寒光，掛著未拭盡的水滴，猶似驟雨初過，打遍新荷。我脫口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中秋之夜，我們如約同登峨眉，恰好偶遇大詩人孟浩然遊歷成都府。幾番交談後，他邀我二人山下飲酒。我輕輕一笑說：“我向來只好詩劍，從不飲酒。”孟浩然大笑道：“既然如此，我飲酒一杯，你吟詩一句，如何？”

“憶昔吞悲別親族，扶入車中不教哭”

兩月後，玄宗廣徵民女，花鳥使路經匡山，選中了寧師姐。寧師姐不願進宮，裴老師雖然不捨，卻也不敢違抗皇命。臨行前的夜晚，寧師姐對我說，峨眉賞月之後，她便身懷六甲，已有兩月。我說：“我們去求裴老師，他定會替我們想辦法的。”寧師姐說：“父親身為當朝將軍，是絕不會違抗皇命的。”我說：“那我帶你離開匡山。”她說：“若你我一走了之，遭罪的是匡山所有的師兄弟。”說罷，哭著飲下催經止孕的湯藥。不到兩刻，腿間便有暗血滲出，腹中胎兒化作一灘血水，寧師姐也昏厥過去。我抱著她，淚水終於沒有忍住。

三日後，寧師姐以青黛畫了細眉，身著一件殷紅的抹胸，由花鳥使攙扶進了馬車。我站在山腰，望著寧師姐及坊間的姐妹透過車窗淚別雙親，心中的苦楚再也無法抑制。傍晚，我來到每日下山都會路過的柳陌酒館，今天，是我第一次進去。

“憶昔嬌小姿，春心亦自持。”

一年後，我決定辭親遠遊，前往長安。

初到長安，一心想進入皇宮，但四處碰壁，滿腹經綸，無人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