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聽鬢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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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無奈的笑道：“是姐姐們抬舉我了，誰說我沒有羨慕。我們家嫡庶十幾個姐妹裡，真正活的像太陽般耀眼的是六姐姐，她是爹爹的嫡次女。沒有二姐姐做為長姐的責任感，沒有庶出女兒夾縫中求生存的無奈。

三姐姐也知道我是庶出的，不是母親肚裡出來的，到底隔了個肚皮。我有認為我的出生搶走她一切處處針對我的四姐姐，有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堂房嫡出的兩個姐姐，還有一群羨慕我的庶出姐姐們和外面羨慕我的人。這些人時時刻刻都會盯著我，只要我有一絲一毫的錯都會沒無線放大。

從小我過的也是謹小慎微，不想讓任何人抓到我把柄的生活。我也有怕的，怕爹爹的寵愛是一時的，怕爹爹又抬新姨娘進門，怕我的性子連累哥哥姨娘，怕祖母嫌棄我是累贅。就是現在，別人眼裡我是齊王府裡受寵的側妃。我一樣有怕的，過去我怕爹爹的會抬新姨娘，會有比我更小更需要爹爹憐惜的孩子。如今我怕府裡進新人，我只是個側妃，沒有王妃的名分。沒有王爺的寵愛我下半輩子估計就活的豬狗不如，姐姐人最可怕的不是沒有而是失去已經擁有的。

王爺現在是皇子以後是親王，只要他在一日這府裡永遠都不會消停。只要他喜歡，天下的女人隨他挑。爹爹就算有新姨娘有別的孩子，不是最疼我的，我也是爹爹的女兒，我在不好爹爹都不會不要我，不會看著人欺負我。可在這裡不一樣，我跟王爺說是沾親帶故那也不是我真正的哥哥。他寵我的時候我就是齊王府的側妃，他不寵我的時候我又是什麼？”

清風看著自己的肚子繼續道：“就是有了這孩子，我心裡依舊沒有一天是踏實的。生孩子是鬼門關走一招，我要是回不來了這孩子就是個沒孃的孩子。高門大戶最可怕的不是失去性命，而是生生被養肥被世人唾棄最後沒有生存能力的兒子。我更怕我活著卻沒有能力給我的孩子正常的生活，我愛銀子就連王爺都笑話我，一個國公府小姐卻生的嗜錢如命日日盯著自己嫁妝的俗人。

可不俗不行啊！人不能靠口仙氣兒活著，書讀的再多沒銀子也活不了，身份在高沒銀子沒能力卻外頭人又能看到你什麼。三姐姐大雅若俗，沒有極致的俗又憑什麼去雅，你只要能看透這些以後你遇到事就不會怕也不會哭了。”

清琳拉下清風的手道：“小十九，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們這樣的的人，有人疼是錯沒人疼也是錯，從來到世間起就是不尷不尬不上不下的身份。要是男子還能像二哥哥或者十一弟，那樣讀書考舉或者習武投軍都可以憑自己闖出一條路光宗耀祖。

奈何我們是女子，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們就是滿腹經綸，也只能說自己略識幾個字，縱使才華橫溢也不過是給身上人紅袖添香。我們在家靠父親出嫁靠郎君，就去妹妹說的父親始終是父親，郎君不會永遠是你一個人的郎君，我們生來就苦何必去哭。”說著說著又捂著帕子哭了起來。

清風擦了眼淚笑道：“既然從來就明白，何必又去自哀自憐。好好過日子唄，人生在世好日子要過不好的日子也要過，與其自哀自憐還不如想辦法把日子過好了。姐姐要是姐夫真的納了林氏女，我們最後都阻止不了，那你就過自己的日子吧！到最後無非就是得不到李家的財產，既然男人都指望不上了錢財不過身外物，別人不給咱自己還不能賺嗎？再說了姐姐是生了兒子的嫡妻就是在不濟也有一份，到時兒子大了女兒也嫁了，就帶著兒子自立門戶還能一輩子看人臉色不成，多年的媳婦也能熬成婆不過是時日罷了。

咱們怎麼說還嫁了個不好也不壞的男人，那些只管生不管養。由著嫡母作踐的庶女，最後嫁了個王八蛋的難道不活了嗎？她們都能活我們手裡好歹還有嫁妝，夫家就是在不好也要臉不會私吞了我們手裡的嫁妝。日子總是要過的，認命不服命，就能過出自己的一條路。”

清風又勸了清琳幾句，雨芳來回雨花閣收拾好了。清風就讓人把清琳帶過去，她也要去看看屋裡睡著的那個了。哎衣食父母還是要好好伺候的，只是清風剛一進去就看著坐在那喝茶的齊王，哪裡在睡覺那精神奕奕的，就是現去跑二里地的力氣都有的。

清風笑著說：“王爺怎麼醒了，不是要躺會兒的嗎？”齊王看著茶杯道：“不醒的早些，哪能聽到齊側妃的這般高見。”清風尷尬道：“王爺聽鬢角是不對的，您都要做父親了怎麼能當兒子面做壞事？”齊王無所謂的道：“嗯，聽鬢角是不對的，那男人活的好好的就忐忑不安想後路的，就是對的？背後說自己男人不好不壞還算是個人，不是王八蛋的就是對的？當著兒子面就說他爹靠不住的，也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