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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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道姑胸懷篤定回到赤海仙宮，但當她再一次踏上武崖，胸口突然忐忑起來，越靠近越心虛，來到小築門前已是膝蓋發軟，伸手扶柱。

硃紅門扉輕啟，嚇得她一跳。

細長的玉路，熟悉的仙石玉泉，一切如昨，只有她不一樣了。

青雲道姑勉力挺直背脊，一步步朝裡面走去，左轉上廊，右拐飛瀑，知行堂四門全開，七彩疊席，溫潤長岸，美人如神，輕描淡寫。

“弟子青雲道姑叩拜師父。”青雲道姑碎步上前，伏地就拜。

杜鳳髓停筆，將筆放在筆架山上：“進來說話。”

青雲道姑抬腿，不知怎麼腳背發抖，杜鳳髓看到：“這麼害怕？”

“不，不是。”青雲道姑幾步進來。

“吱……”她急忙回頭，身後門板已然合攏，“這……”更害怕了。

“真不怕為師殺你？”杜鳳髓面容和煦，青雲道姑感受到的卻是陣陣寒意。

她低頭：“弟子不敢，弟子身份低微，不值得師父出手。”

“哦，不值得卻敢索要為師開山大弟子的名份？是為師的開山大弟子太不值錢，還是你嘴裡說不敢，卻自認底力足夠匹配這個身份？”

“弟、弟子……和賴少主兩情相悅……”青雲道姑渾身發冷。

“別在為師面前找藉口！”

一聲訓斥激得青雲道姑心一橫，抬頭上望：“師父，弟子幾次三番蒙您相救，感激不盡，地球傳法、復體、賜寶，還有入長雲天外的一力庇護，這四次大恩，弟子日後定當捨生忘死四次償還，決不違背！”

杜鳳髓冷笑一聲：“赤海有難、為師遇險，該你捨身忘死的時候，你全都躲了，日後你真的可以捨生忘死嗎？”

青雲道姑臉騰地變做豬肝，口中犟道：“師父不信，弟子也沒辦法。不過師父身為赤海大太子，弟子出嫁，陪送一副妝奩不是輕而易舉嗎？”

“臨陣脫逃，棄師背義，反過來卻讓為師陪送嫁妝，還要認你做開山大弟子，你認為為師是誰？！”

“師父別忘了，錢……”

“閉嘴！你不提，我還能網開一面，既然提了，那就休怪為師無情！”杜鳳髓彈出一縷指風。

青雲道姑驚惶躲避，仍不能躲開，指風入體，不禁閉眼高呼：“我已將信物留在浮動仙宮，三日不回賴少主就會盡數知道師父來歷……咦？”

青雲道姑張開眼睛，往身上一『摸』，一點傷都沒有。

這時就聽上位傳來低低笑聲，她那美冠三界的師父笑得她眼睛發花，“青雲，你有一樣說對了。像你這樣要心計有心計，要果斷有果斷，趨利避害兩面三刀，資質也算中上的，長雲天外真不多見，殺你是浪費。妝奩為師給你出，大弟子就別想了，去吧。”

杜鳳髓拂袖攆她出去。

師父是轉世之身，在人界還有女兒外孫，長雲天外沒人知道，就連赤海聖主也把師父當親兒子，這些籌碼足夠換一個開山首徒，青雲道姑信心滿滿而來哪肯就此敗退。

“師父……”

杜鳳髓目光一沉，低喝一聲：“滾！”

青雲道姑“啊”地一聲短叫，目光混沌，傀儡一般倒退而出。

來到院子，青雲道姑的眼光恢復神采，回想方才短短剎那，感覺竟是全身上下里裡外外全在一人掌控，生死也只要師父一個念頭而已……

指風，一定是那縷指風。

“為師勸你不用再想那些不該想的，好好嫁人去吧。”

竟連意識魂念也被掌握！

青雲道姑心驚膽喪，帶著鄭叔塞給她的幾十箱妝奩，惶惶離開赤海仙宮。

至此，此女清楚她和杜鳳髓的師徒關係明存實亡，也不敢背叛這位表面上的師父，哪怕只是一點心思也不敢波動了。

然而青雲道姑到底不是普通女仙，開山首徒的名份沒有，她就不提婚事，直到半年後腹中有了賴氏骨血，才點頭出嫁，憑肚子裡這塊肉，依然拿下賴氏大『婦』的名份。

杜鳳髓派鄭叔趕去送嫁，給足青雲道姑臉面，一場大婚風風光光。

洞房花燭，只有青雲道姑明白，這場聯姻看似華麗，她有了名份卻永遠失去自由，真正得益的卻是那位高踞雲頂的蛇蠍美人。

青雲道姑卻不知道，她離開的第二天，棲身赤海外宮的青雲子受她連累，不知不覺也落得和她一樣的下場。

解決兩個隱患，杜鳳髓沒有絲毫快意。他是懷舊的，尤其在錢璋祚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