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當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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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的瞪大雙眼，攥緊拳頭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眼淚含在了眼眶裡，沒有滴落下來。

但是，當她顫動著唇瓣，嘗試著說話的時候，顫抖的、沙啞的嗓音還是一下子就洩露了她竭力隱忍的情緒。

“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就算您一直都不喜歡我、就算您從很早以前就不把我當您的女兒對待了，那我爸爸呢？我爸爸您也不要了麼，您也徹底把他當成外人、徹底拋棄了麼？”

“不然呢，難不成我要為了一個昏迷了六年多，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還會不會醒來的男人守一輩子的活寡？”季眉扯著紅唇嗤笑出聲，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智障一樣，極其的輕蔑、也極其的鄙夷：“別開玩笑了，顏小念，你爸在我眼裡，早就跟個死人沒有什麼區別了，還拋棄，得有口/活氣兒我才能拋棄吧？連口氣兒都快沒了還拋什麼，拋屍嗎？”

“！”

顏小念被這兩個字刺激的猶如被誰狠捶了幾記悶拳，窒悶的痛楚混合著震驚、憤怒在胸腔裡激烈的震盪，像是海嘯爆發一樣掀起肆虐的狂風巨浪！

咬著牙齒囁嚅了好半天，才抖著如同篩糠的身體，驚怒道：“您在說什麼呢，我爸還在醫院躺著、還活著呢，您怎麼能這麼詛咒他？就算您不待見我、不想和我扯上什麼關係，也不能這麼說一個渾身插著管子、本來就危在旦夕的病人吧。他沒出事的時候，可是很愛您的。您這麼說，良心難道都不會痛麼？”

“良心會不會痛是我的事，用不需要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來教訓我！你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

“我為什麼沒有？”

如果說之前還對季眉、還對她們這段母女關係抱有什麼僥倖想法的話，那麼，這一次，這一番對話之後，顏小念是徹底失望、徹底的絕望也徹底的憤怒了。

隱忍的情緒霎時徹底爆發，她差不多在季眉冷扯著紅唇冷斥她的時候，就緊抿著嘴角，反駁道：“我爸過世當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跟我說回來之前特意給您帶了禮物呢。就算不是作為你們的女兒，作為一個知情人、作為一個知曉他對您的感情的人，我也有資格說點兒什麼吧？你不讓我叫你媽媽，那我叫你季眉好了。季眉，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我爸還沒出事故的時候對你怎樣。他出事故以後，你又是怎麼對待他的！他前腳剛出了事故，剛被推進手術室，你後腳就找律師和我跟爸爸斷絕關係，著手離婚事宜。你覺得，這像話麼？”

當時季眉帶著律師來的時候，爸爸甚至還沒從手術室裡推出來！

那麼著急就分割財產，誰能想象得到，這是一對兒人前人後都很“相愛”的夫妻？

顏小念現在想起這事兒，還覺得極其的不可理喻，極其的不能理解，然而季眉卻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像不像話也都發生了，事情都過去六年了，你現在重挖這些，替一個活死人跟我興師問罪，有意義麼？”

“怎麼沒有意義”，季眉這不冷不熱的態度著實惹惱了顏小念，她深吸了口氣，近乎狂怒的說道：“至少我要讓你意識到，你那麼做是有問題的。這樣對待我爸、對待一個深情付你的人，你早早晚晚都會後悔。”

“後悔？”季眉聞言，冷笑出聲。高高的揚起腦袋，將兩手**口袋，形成一副極其自尊又極其瞧不起人的模樣，萬般諷刺的說道：“我為什麼要後悔？顏小念，你有沒有搞錯，你爸爸現在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哎。只要是個人，看到這種情況都會躲得遠遠的好不好，我幹嘛要後悔？是覺得自己不夠閒、不夠忙，還是覺得自己好日子過夠了，非得吃苦、非得給人當保姆，非得成天蓬頭垢面的給一個活死人洗洗涮涮、翻身擦拭？不好意思，我很愛自己，不會自虐。”

“是啊”，顏小念的心愈發的冷，到這一刻，只剩下冷笑：“你很愛自己，確實很愛，不然也不會一點兒責任心都沒有，直接卷錢走人，丟下一個爛攤子給我了。當年出事的時候，我才十八歲，才剛剛成年，甚至連一門手藝，一門生活技能都沒有。你就這樣把爸爸和我丟下，你的自愛心還真是強烈，強烈到不顧親情、愛情，只顧你自己。這一點，恐怕這地球上的十幾億人裡，都沒有幾個比得上你的。不過……”

她說到這兒，話音一轉，忍不住吐露出一直在嘴邊盤旋，卻顧及著這樣或者那樣的關係，而一直隱忍著，沒有說出來的話：“再愛你自己又有什麼用，季眉，你現在真的過的好麼？和我們斷絕關係、斷絕往來之後，你以情婦的身份不明不白的周旋在各個男人身邊，真的開心麼，真的過上了你自己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