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長輩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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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周折，兩個人磨磨蹭蹭總算是敲開了工作室的門。

坐在前臺上的還是顏小念上次見到的那個年輕姑娘，一看到顏小念進來，一雙眼睛裡閃過好多種情緒，特別複雜。

尤其在見到她身後還跟著一個顧西宸的時候，撇了撇嘴，立時咕噥了一句什麼。聽得不太清楚，但隱隱約約好像是一句，“真夠招蜂引蝶的，吃著碗裡瞧著鍋裡”。

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因為意味不明，又不是大聲說的，顏小念腳步微頓了一下，直接忽略了，還是和上次見面一樣，禮貌的問道：“你好，我來找人的。”

“找左老是麼”，儘管神色不是很愉快，也很不情願，不過小姑娘倒是沒像上次那樣不禮貌了，按照事先登記的預約記錄，確認道：“顧先生、顏小姐，昨天下午一點三十打的預約電話，說有弘一大師的字要拿來鑑定。”

“呃……”字？顏小念一愣，掃了眼身旁的人之後，迅速反應過來，點了下頭：“對。”

果然，這話落下，顧西宸很快從手拎的雙肩皮包裡，摸出個正正方方的盒子來，往小姑娘面前一放：“我家老頭兒前段時間從朋友手裡換的，不知道是不是真跡。天天和我家老太太搞辯論賽，一個說是真的，一個說是贗的。這不，前兒個吃著吃著飯，又掐起來了，倆人話趕話打了個賭。誰輸了，誰就刷一個月的碗。我這兒子這麼孝順，這不，趕緊就過來找左老鑑定一下嘛，免得老頭老太太再這麼打下去。”

“……”見過不少來鑑定的，倒是沒見過誰因為賭刷碗所以來鑑定的。小姑娘抽抽嘴角，瞄了眼面前的盒子之後，伸手朝幾米外的旋梯比了比：“左老現在在三樓呢，你們兩個從這兒一直上去，轉個轉角就能看到。”

有了要鑑定的東西，就算是記者這個身份，也順利的約到了難見的人。

顏小念掃了眼顧西宸，剛想贊他一句，這個主意想的挺好，身後的姑娘突然沒頭沒腦，又來了一句。

“喂，這位小姐，不管你今天到底是不是真的來鑑定的，不過我告訴你啊，今天陸師兄不在，他去市博物館幫忙去了。你就算是在這兒待到天黑，也見不著。”

“……”

說真的，雖然之前知道今天要來工作室的時候，顏小念一瞬間就想到陸庭深了。但這一路上，一直因為採訪的問題苦惱著、煩躁著，她還真就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

這會兒突然間聽見小姑娘提起，她一顆心倒是咯噔一聲，整個人也本能的僵了一下。

只是，聽到陸庭深今天不在，心裡那絲隱隱的期盼，就像是一塊石頭，猛地墜了下去。隨之浮起的，是一層層的失落。

像是漣漪一樣，一圈兒圈兒的撞著她的胸腔，每一圈兒都帶起一陣絞痛。

顧西宸聽到小姑娘的話，也是一愣，反應過來的瞬間，有些八卦的瞥了她一眼：“陸師兄，什麼陸師兄？”

“沒什麼，一點兒誤會。”顏小念不願意跟別人輕易提及她和陸庭深的事，聽見他問，只是敷衍了兩句。

兩人沿著旋梯，一步步踏上三樓。

和一樓遍佈植物，彷彿熱帶雨林的佈景相比，樓上更像是工廠和工作室的結合體。

一側的空間，掛著裝裱好的古字畫，另一側是巨大的操作檯和各種機器。近三百多平的空間裡，瀰漫著一股嚴謹和古典的氣息。

不過，比想象的更加簡單。簡單到，甚至有點兒簡陋的感覺。實在很難想象，這裡面很多東西，都價值連城。有些，甚至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孤品。

見兩人上來，一位大概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慢慢放下手裡的活兒，主動朝兩人迎了上來。

長相不是特別的英俊，但是笑起來很溫和，帶著一股讀書人的斯文氣質。

“二位是找我師傅鑑定東西的吧，我師傅就在裡面呢，請跟我來。”

穿過外間，來到了兩扇屏風圍出的隔間，才算是真的見到了大名鼎鼎的左傾樺左老前輩。

和之前照片上那位英姿勃發的年輕人相比，眼前的人顯然已經老了。頭髮花白了，額頭和眼角也佈滿了細細的皺紋。就連之前骨節分明的手，也臃腫了不少，長了老年斑。

但是，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這位左傾樺先生，放在人群之中，都屬於形象出眾，氣質突出的那種人。

有些人是從小帥到大，他卻不光是從小帥到大，還從年輕帥到了老。

身板英挺，沒有尋常老年人的啤酒肚不說，精神也異常的矍鑠。舉手投足裡，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