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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錯覺,斐然殊說到“矇混過關”時似有片刻停頓,語音略沉。

行歌有些心虛,不知為何。

“簡言之,天機宮,投其所好,兩儀山莊,不可示弱,清華觀,虛虛實實。”斐然殊從懷中拿出一物,正是行歌給龍霸天的南華經,推至她面前,道:“妙善親傳之物,還是不要旁落為好。今晚無事翻一翻,也許道至心靈,明日之圍,自然而解。”

行歌聽斐然殊語中似有深意,心中不免惴惴,默默接過南華經。抬目觸及斐然殊視線,只見他眉心有微褶,眸中深深潭,竟有一瞬令人心驚的陰闇。來不及確認,他已換上輕鬆的笑容道:“你不將那小子的龍紋玉佩還來麼?你可知那玉佩的含義?”

行歌未及思考,脫口而出:“該不會是定親信物什麼的吧?”

“正是。”

行歌啞然,火速掏出那塊玉佩,如燙手山芋一般丟出。

“夜已深,貧道洗洗睡了,告辭。”

行歌退將出去,突又折回,沒頭沒腦問了一句:“龍霸天是那小子的真名嗎?”

斐然殊眸光一閃,“行歌為何有此一問。”

“貧道掐指一算,此名大凶,難娶媳婦,除非去搶。”行歌長嘆,負手而去。

未幾,修然閣內閃出一條少年身影。

斐然殊拂袖,修然閣與酹月樓之間的石門悄然掩上。

少年行至樹下,折落一枝花,嘴角翹著一抹天真的笑意,道:“叔公,你道,你家這位仙姑究竟是裝傻呢,還是真瘋?你道,妙善這隻老狐狸為何指定了道門之秀卻不給她授籙呢?”

斐然殊淺笑,“你是龍,我姓斐,這一聲叔公,著實不敢當。”

少年低著頭,有些委屈,“叔公還在氣行淵之前的小小玩笑,不願原諒嗎?行淵對叔公聞名已久,幼學之年身入凌雲峰,弱冠之年悟得先天功法名動天下,此後身為仲裁者,更是指點江山,五嶽歸心。行淵心生仰慕,才化名接近,卻忘了叔公大智,此等把戲,果然掩不過叔公耳目。”

少年正是龍霸天。而龍霸天又的確不是真名。他姓龍,單名一字潛,字行淵。

龍潛此刻形容可愛,斐然殊看得頻頻皺眉,他卻渾然不受影響,忽而一眨眼,頓悟道:“啊,是行淵失禮,或許行淵不該喚叔公,而應該合乎禮數地喚一聲——祖、王、叔。”

斐然殊放下茶杯,長身而起,俯視著身高矮了他一截的少年,淡聲道:“龍潛,你的話術如此之差,我不禁有些懷疑:你的叔父九王爺與身為龍門之秀的遊子仙讓你出來見人,是否刻意示弱於我。或者是他們存心要你死。”

“你忘了,這裡是天下第一莊。”

“你又忘了,斐某生於天地,不從父母。”

“你還忘了,遊子仙應是要你試探於我,而非挑釁於我。”

斐然殊負手轉身,懶得再分眼去看龍潛。

龍潛怔住,卻倏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叔公,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可惜,斐某並無同感。”

斐然殊抬手,掌心翻轉向後,龍潛手中的花枝隨即脫手飛出。

花枝在他手心劃過一道鮮紅血痕。

斐然殊手持花枝,身形若風,瞬目之間已置身內室。他將花枝插入窗臺花瓶之內,注入些許清水,方才舒展眉目。聞得身後一聲笑,眼也不抬,道:“既然來了,卻眼睜睜瞧著自家主子被我欺負,該說,你不僅做朋友不甚合格,做屬下也無半分忠誠可言嗎?”

“冤枉冤枉啊,初時見你和知音相談甚歡,我不便打擾。後來見你和那小祖宗相談不甚歡,我就更不便打擾了。”

一道爽朗男聲響起,潛伏許久的人卻仍無現身的打算。

斐然殊冷哼一聲。

“不……等等……別!”來人察覺異樣,阻止不及,一道先天罡氣襲來,他馬上運功抵擋,卻還是被震出十數步外。唉,交了個武功比自己好太多的朋友,是幸,也不幸。

公孫異趴在地上時這麼想著。

一抬頭,看到華服袍角,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不小心欠了不該欠的人人情,卻是無一幸處,大大不幸。

他不過是夜盜皇宮被侍衛追捕時借這小祖宗的宮殿躲了一下,以為他年幼可欺,誰知這祖宗人小鬼大,竟趁人之危要了三個願望。他也是覺得這孩子有趣,隨口便應了,結果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這小祖宗第一個願望就是要他說出斐然殊的弱點,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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