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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騎上一匹。

呼某人其實早已經嚇得腿軟,身為統領卻不得不再說兩句撐門面的話:“這次爺爺是被你們暗算到了,下回別讓我碰見——”

沒等他將這無力的威脅說完,中年漢子一振臂,手中朴刀如箭離弦,直直插入他的胸口。

方才還在耀武揚威的呼統領身子一晃,僵硬地倒地,兩隻眼珠鼓突了出來。一直到死,這卑劣的男人對發生的一切尚難以置信。

現場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漢子走上兩步,負著手問道:“還在等什麼?”

這回不用他再多說一個字,呼統領的手下們爭先恐後地上了馬,擁擠翻跌狼狽不堪地蝸速馳離。

漢子迴轉身,緩緩解開外罩的狐皮大氅,來到文諾跟前。

少年後退半步,背心抵住了身後樹幹,眼底滿是猶疑。

漢子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還記得它嗎?”

深黑色的眼珠定定地看著漢子掌心,漸漸,泛起了霧氣,又被文諾連眨了兩下眼皮,硬壓了回去:“鳴哥………”

吳鳴用大氅裹住少年細長的身子,掏出袖中的剔骨刀,割斷了縛在那兩隻纖瘦手腕上的皮繩。然後,他抬手,從自己臉上揭去了□□,露出了清秀俊美的本來面目,笑容溫潤如玉:“對不起,哥來晚了。”

這冬日的陽光,為什麼變得如此刺目?淚水竟然無論如何也忍不回去。文諾低下頭:“我沒事。”

他沒看見男人眼裡滿溢的柔情,只感覺到自己被輕輕擁入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耳邊傳來男人低低的聲音:“不是說過了嗎?別在我面前假裝堅強。既然是個孩子,就盡情地像個孩子吧。”

“不!!!!!”

又一次從噩夢中醒來,成深睜開眼睛,發現書案上的硯臺被打翻了,淋漓的墨跡沾溼了案頭奏章。

雕花門扇之外,斗拱畫梁前的青石地上,日光正盛,是個響晴的天氣,就連殿前荷花池裡那些殘枝枯梗,都在蠢蠢欲動醞釀著春天的到來。

冰冷的,只是年輕梁王的心而已。

“小諾………”成深握緊了拳,靠在龍椅上,重又閉上雙眼,“你究竟在哪裡?”

世子殿下怒氣衝衝地穿過九曲迴廊,來到將軍府池塘邊。

冷風吹過,他打了個寒戰:“文諾!”

站在塘邊發呆的人轉過身來:“啊?”

“你個掃把星!”子皓用盡全力一巴掌摑過去,把少年扇得整個人搖晃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幾乎跌倒,“你說,吳鳴他怎麼會受傷的?是不是你害的,嗯?”

午後的日光有些刺眼,文諾拿衣袖擋住鼻唇,低下頭沒說話。一縷深棕色的散發飄落下來,在被打得發燙的臉頰旁溫柔輕拂。

性格衝動的楚國世子還在吼叫:“說啊,你啞巴了嗎?到底發生過什麼?”

殷紅血漬印染在月白色的棉布上,像一朵怒放的花。

文諾突然抬起頭,聲音冷冰冰的:“你想要我說什麼?你在心裡已經判了我的罪,又何必逼我再說什麼?”

滿腔的怒火如同被當頭澆了一桶油,理智被瞬間燃燒殆盡。子皓猛地一腳踹去,眼看著那個瘦削的身子跌落水中,還不解氣,上去又是幾腳,水花四濺。

就算在南方,嚴冬的水還是冷得徹骨。那種冷是隱蔽的小蛇,細細的牙齒噬咬著每一道骨縫。

子皓的鞋襪全溼了,冷得鑽心。但是一想到水裡那個不識相的傢伙比自己更難受,他又莫名地興奮起來,抬腳踩在那個正在努力試圖上岸的人肩上:“還頂嘴不?還頂嘴不?你丫就是欠揍!”

文諾嗆咳著,抬頭看著那張孩子氣的娃娃臉。這不知從何而來的恨意要如何消解?誰能料到歸途中會遇到敵軍,那一枝翎箭射來時,誰又能料到吳鳴會護在文諾身前而中箭?

“你TM這樣看著我幹什麼?你以為你是誰?掃把星!去死吧!”

世子似乎被少年深不見底的眼神激怒到了頂點,腳下用力,將那顆剛剛離開水面的頭顱踩得又回到水底。紫紅色鮮血從文諾鼻唇間再次湧出,在水中飄搖如柔軟綢帶,豔麗無匹。

“殿下!”

“啊?”子皓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

那個眉目清秀的內侍一躬身:“吳將軍傷情有變化,太醫有請殿下前去察看!”

“什麼啊?你怎麼不早說?好的我馬上過去!”

世子殿下拖泥帶水呱唧呱唧一路飛奔而去,留下那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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