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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決揉揉眉心,無力地答道:“我等會兒去找大哥說吧。還有——”
“哦對!還有!”林雨跟林決相處多年,只要林決一個眼神便能知道他心中所想,此時林決的話剛說了兩個字,他便知道接下來的內容了。
“我都查到了,季葵英生前有四個侍妾,第四個妾是青樓的姐兒,歌唱得好,樣貌倒不算太出眾,你知道咱們京城的姐兒都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林雨說道一半被林決瞪了一眼。
“我怎麼知道!”林決想道,我跟你可不一樣。
林雨被噎了一句,毫不在意地接著道:“這個妾孝純三十年進門,三十三年季葵英在嶽州被殺,之後全家被抄,她喬裝改扮南下杭州,嫁給了一個蘇姓鹽商。開寧元年,這個妾生了一個兒子,六斤五兩,單名一個廂。”林雨說著用手沾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廂”字。
蘇廂,原來真的是季葵英的遺腹子。
林決靜默片刻,吩咐林雨道:“備筆墨,我給三叔寫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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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天朗氣清,風和日麗,年三十的那場雪已經化得乾乾淨淨,連陽光都透著清爽誘人的味道。
隱之一大早起來練功,仍像往常一樣把許念從床上簡單粗暴地拎了起來。許念在床上賴了半刻鐘才磨磨蹭蹭的起身洗漱穿衣。
隱之抱著胳膊望著她在屋裡前後左右團團轉,忽的出聲問道:“你腰上那是什麼玩意兒?噹啷噹啷的,你怎麼不在腰上別個門閂呢?”
許念把帕子捂在臉上,含糊答道:“沒什麼,一個訊號彈而已……”
隱之嗤笑一聲:“你什麼時候用這麼蠢的玩意兒了……”說到一半隱之便頓住,不用問,這一定是林決送她的東西。關心則亂,可想而知林決當時是多麼的擔心。
隱之的舌頭僵在嘴裡,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無力和憋屈過。他想,我和念之相處這麼多年,像左右手一樣形影不離默契無比,為什麼被一個外人捷足先登,搶了近水樓臺的月亮。
憋屈之後又是翻天覆地湧來的憤恨,他恨林決搶走了念之,他很林決佔有一切本該他擁有的東西,他甚至恨自己的父親,恨他給的那個遙遙無期的承諾。隱之想,是時候採取行動了。
早上練功之後,許念腰間的訊號彈不知什麼時候掉了,找了半天,最後還是王平安一路小跑給她送過來的。
“你在哪兒找到的?”許念問道。
“我就……就在……練武……武場啊!”王平安說完癱坐在地上,“哎累死我了!找了你一路了!”
許念謝過他,而後回屋狐疑地開啟竹筒,裡面的信還在,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她拍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下午,山外送來一封信,王平安揣著信往許念院子裡走,半路上便被隱之攔下了。
“去找念之?”隱之笑著問道。
“啊對啊,有她的信。”王平安毫無戒心地答道。
“信?從哪兒寄來的?”隱之不動聲色地問道。
“還能從哪兒?從東京……”王平安的話音未落,門外忽的傳來一道驚天動地的叫聲:“鄺老先生!汾遠鏢局邢千憫求見!”
王平安掏信的手又縮了回去,把信原封不動地塞了回去,邊往外跑邊解釋道:“我先去開門,二公子,回頭再給你看信吧!”
隱之的手訕訕地縮了回來,不過他也不是第一次尷尬,甚至隱隱有些興奮,於是裝模作樣地點點頭,隨後緊緊跟上。
山莊門口,邢千憫的行李和身上衣物都破敗不堪地掛在身上,好在他常年習武,這些距離並不算十分累,見了隱之,他便“撲通”一聲跪下,眼圈有些發紅道:“隱之師兄,念之師姐,我爹孃不見了!”
☆、求救
許念一聽便急了,但邢千憫比她更急,到底是年紀小,沒有經歷過世事,邢仲庭對他再嚴厲,也不過是父母之於子女的恨鐵不成鋼,責罰中掩藏著細細密密的愛子之情。可外人不同,沒有人會憐惜他年紀小,沒有人會對他手下留情,沒有人會將他當做需要細心呵護的寶貝。世事變遷不會被一個孩子左右。
許念見他眼淚都出來了,頓時想起自己還是他口中的師姐,於是端起架子安慰道:“你先彆著急,進來再說吧!”
邢千憫彷彿找到了歸巢的小鳥,跟在隱之和許念身後,踩著兩人的影子,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
惠之聽說邢千憫來了,沒心沒肺地問道:“你收到我的信了麼?怎麼就你自己來了?你爹孃呢?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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