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水馬龍01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17部分,賭棍天子,車水馬龍01,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
☆、第192章 愛別離
顯陽殿裡,又是一個寂寞的夜晚。庾獻嘉默默地躺在寬闊的鳳榻上,茵褥柔軟,錦被輕暖,而一顆心冰涼冰涼的,她每個晚上都必須這樣蜷縮著入睡,殿外雖有值夜的宮女,卻也無法打消這個華年皇后骨子裡的孤單害怕。
她漸漸地,在春蟲的鳴聲中恍恍惚惚進入了夢鄉。夢中的她,還可以肆無忌憚地笑,可以在半透的轎簾中,打量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的英俊男兒,看著他狐裘斗篷裹著的白皙的臉,一臉灑滿春日陽光般的笑,啃著路上女子們投擲給他的果子,彎起的唇上水光盈盈,風華絕代。
她還可以恣意地在阿父身旁撒嬌撒痴,跟他說自己有了喜歡的男兒,想像姐姐一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阿父一臉無奈,卻又駁斥不了,只能在她的糾纏中答應為她想法子。
她倏忽間又回到了太傅府自己所居的閨閣裡,對著鏡臺,小心翼翼地描畫遠山之眉,薔薇之頰,烏雲般的髮髻裡,一點一點插上珍珠的髮飾,分佈幾何都要再三設計。鏡中人春水似的眼眸,桃花似的笑渦,精緻得像畫中人。
可是,眼睫相交間,鏡中人突然老去了。不,也不是很老,只是遠山眉頭起了雲煙,春水眸裡灌了陰霾,薔薇似的面板淺淺地生了細紋,而那笑渦,怎麼都看不見了。
耳畔是邵貴妃得意的笑聲。庾獻嘉萬般不甘,猛地把鏡臺一推,而身子一個趔趄,似乎從萬丈深淵上掉了下去,風呼呼地在耳邊吹,一顆心提起了老高,想要喊叫卻喊叫不出,終於只能盼著這血肉的皮囊趕緊落到地面,就是死,也要踏踏實實的。地面始終沒有觸碰到,她卻渾身一震,在一頭冷汗中驚醒過來。
四周是輕紗的幔帳,外圍是山水的枕屏,再外是冰裂紋的窗欞,以及半缺的孤月,被冰紋切割成若干塊,懸在旁逸斜出的尖銳樹影之後。世界是黑白兩色的,她心中莫名的一陣悲愴,咬著被角,死命不讓自己在流淚的時候發出抽噎的聲音。這樣的黑夜,已經經歷了太多,近乎於習慣,似乎永遠看不到頭一樣,如同更漏水滴聲聲入耳,寥落單調,她的人生亦復如是。
清晨,小宮女驚異地看到皇后的眼圈又是鬱青的,偷偷在被頭一摸,果然是潮溼的。她們也不敢多話,恍若不見一般伺候著梳洗。庾獻嘉胡亂吃了點豆粥,推開碗筷問道:“中常侍鮑叔蓮,今日可當值?”
得到答覆之後,庾獻嘉點點頭說:“一會兒叫他過來。”
鮑叔蓮到顯陽殿時,庾獻嘉正抬手喂著架子上的鸚鵡,帶著冷冷的淺笑,逗弄鸚鵡說話。她眼角餘光瞥到鮑叔蓮那張彷彿永遠沒變過的諂媚胖臉,他正迫不及待湊過來告密:“皇后萬安!奴今日聽邵貴妃那裡的小黃門說,邵貴妃昨晚上又在和陛下提立儲的事,撒著嬌兒,幾乎要揪陛下的耳朵了!嘖嘖……”隨即一雙慧黠的眼睛瞟上來,關注著這位後宮之主的反應。
庾獻嘉笑道:“她呀,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陛下現在就只她生了一個兒子,立儲自然立庶子了。”
鮑叔蓮配合著發出一聲不屑的蔑笑:“憑她!搬起蹍盤打月亮——自不量力!”
庾獻嘉擺擺手,止住了這奴才的廢話:“咱們陛下有他的忌諱。上次朝上談論立儲的事,有個大臣說了‘庶子’二字,戳了他的痛腳,惹他好好發了頓火。所以呢,也是不好說的事。”
鮑叔蓮還待表忠心,庾獻嘉笑道:“你不必說了,我自然知道你不會辜負我,縱使不談當年趙太后身死失勢,我阿父力保你不死,就說如今宮裡宮外,仰仗庾家的人還真不少呢。”更何況,鮑叔蓮這樣的人貪鄙,她手中自然捏著他的短處把柄,不愁他不聽話。明晃晃的宮禁朝堂,各有無數交織錯落的暗線,如同系在繩網上的鈴鐺,觸碰了哪根,就能響成一片。
鮑叔蓮低頭低聲道:“是!奴明白。奴的徒兒多,陛下那裡有任何訊息,奴一定立即向皇后回報。”
庾獻嘉說:“嗯。如今又見當務之急,你幫我辦起來。我要去西苑,你幫我想個說辭,然後妥妥地辦了吧。”
鮑叔蓮笑道:“這容易。西苑的陳老太妃風痛病又犯了。她原是宜安王的母親,皇后前往探視,不僅是孝敬庶母,更是撫慰籠絡朝廷的藩王,是陛下的賢內助,誰都不好說什麼呢!”
庾獻嘉來到西苑,從窗戶外第一眼見到沈沅時,微微撇了撇嘴:原以為能讓楊大將軍愛得忠貞不二的女子,或者是沉魚落雁,或者是才華橫溢。結果呢,沈沅仍穿著布衫布裙,挽著秣陵小戶女子常梳的矮髻,手上縫著一件小衣衫,針腳粗糙,她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