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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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番不軟不硬的申斥，樂翎心裡憋屈得簡直要爆了。本指望著能抬出百里遲日這個如同太上皇一般的人物來管束一下百里玄月，讓他收斂，早早對那小妖精撒開手；卻不料到底是親兄弟同一個鼻孔出氣，百里遲日非但沒有要管的意思，反而把她這個王后長篇大論、語重心長地教訓了一通！

氣歸氣，禮數卻不敢偏廢。樂翎壓著一肚子的憤懣委屈，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垂著頭稱了聲“是”，灰頭土臉地退出了日殿。

她自己是決計不敢再招惹百里玄月的，搬救兵又沒搬動，看來眼下就只有暫且忍耐，明知是死蒼蠅也要閉著眼嚥下去，且待時機再做計較。

樂翎心裡的恨，世間沒有語言能夠形容。

而此刻，她的寶貝女兒卻正拉著那個“小妖精”玩得正開心。

“思殿下，咱們還是回去吧，我不敢再在這裡久待了。要是王回來……”

“山茶，你幹嘛那麼怕我父王啊？他對你很兇？”

山茶動了動嘴唇，不知該怎麼回答思。這不是對一個孩子能夠解釋的問題。

思小大人似的安慰她道：“你別怕，有我呢！不管誰找你麻煩，我都會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人欺負你，我父王也不行！”

山茶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思單純而又認真的表情，心裡翻騰著酸澀痛楚的同時，也不覺夾雜了一絲淡淡的暖意。

這個小女孩實在不像那兩個人的女兒。

儘管思這麼說了，山茶還是抑制不住心頭對那人的恐懼。雖然她萬般不願再回那個氣氛恐怖的虯雲殿，可她清醒地知道自己不可有自由選擇的奢念；是以在外面每多待一刻，她的心都懸得厲害。她實在不想再觸犯、激怒那個瘋魔了的西夜王，以免刺激他做出更瘋狂、更匪夷所思、令人驚魂的事情來。

“思殿下，我還沒完全緩過來，出來這一陣子，實在很乏累了，想回去躺著。”

山茶只得拿謊話哄著思。果然，思立即擔憂起來，慌忙湊上前仔細打量山茶的臉。

“膽子真夠大，竟敢跑出來！孤走的時候跟你說過什麼？成心要挑釁孤的耐性是不是？”

山茶還未等回頭就先打了個冷顫，這帶著狠戾的魔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夢魘。

她心驚膽戰地從臺階上站起身，因著慌亂和害怕，腳下一個沒踩穩，從石階上摔了下去，扭傷了腳踝，坐在地上動彈不得，眼淚汪汪，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

百里玄月神色一變，不顧得再發威裝狠，一個箭步衝下臺階，蹲在她跟前，撩起她的裙角檢視傷勢。

思也有些嚇呆了，半天回過神，忙也湊上去著急地問：“山茶你沒事吧？很疼嗎？”

山茶痛得說不出話，咬著牙搖了搖頭。

百里玄月陰著臉橫了她一眼，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逞能！”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往回走。

“父王，你等等！你別責怪山茶，是我硬拉她出來陪我玩的。她一直說要回虯雲殿的，她沒有故意不聽你的命令！”

百里玄月停住腳，轉頭看著思：“就知道是你！行了，父王不怪她。你回月殿吧，不要再到處亂跑了。”

說完要走，思卻跑上前扯住他的袍角。

“父王，你是不是一直對山茶這麼兇？她為什麼那麼怕你？”

百里玄月面色僵了僵，盯了眼山茶的臉：“她跟你說什麼了？”

思搖搖頭：“山茶什麼也沒說，但只要一提你，她臉色就一下子變得好難看，特別害怕的樣子。父王，我不准你欺負山茶！她對我那麼好，我喜歡她。誰要是欺負她，我就生誰的氣！”

百里玄月略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上有種怪怪的感覺，說不上是什麼。他看了看思，一本正經地說：“父王是王，她當然會畏懼了！她救了父王的寶貝女兒，父王怎麼會欺負她呢？思不用擔心，父王把她留在身邊，就是要好好照顧她。”

他懷裡的山茶實實在在地又打了個冷顫，百里玄月本能地皺了皺眉，抱著她的手緊了緊。

“真的？父王你說話算話？”

天真的百里思當然不會懂這裡面大人那些複雜的事情，只單純地糾結於父親的承諾。